林姝伸手去捶脖頸,高氏便笑道:“你且忍忍,這鳳冠越是壓頭,日後郎君越疼人。”
突然,一陣嗩呐的聲音傳了進來。
屋內的人立馬全都慌了,拿蓋頭的拿蓋頭,拿銅鏡的拿銅鏡。
隻聽到高氏略帶緊張的聲音響起:“如意用紅綢包好了沒有,還有沉香木小秤呢?在哪兒呢?”
“在這裡,在這裡。”
屋內亂成一團,林姝像個木偶一樣任由她們妝扮自己。
隔著紅蓋頭她也看不清外麵的景物,隻知道被青兒攙扶著又坐回了喜床上。
不多時,外麵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伴隨著男子起哄的聲音。
應該是景桓來迎娶自己,到了堵門的環節。
隔著房門她聽不太真切,可是笑聲卻是時時傳入耳內。
她想都能想得出來,景桓必定會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他在戰場上戰無不勝,可麵對這些小伎倆應該會束手無策吧。
事實上,林姝多慮了。
景桓一身喜慶的新郎服,在來時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此時景桓被堵在門外。
堵門第一環節,對詩。
喜娘將紅綢裹著的詩箋從門縫遞出,上頭是林姝昨夜親筆所書的半闕詞:“庭前梧葉落,離人淚沾裳。”
不過眨眼功夫,外頭便傳來清朗男聲:“陌上花轎至,執手共天光。”
林姝悄悄鬆了一口氣,麵上露出羞澀的淺笑。
一顆心竟隨著景桓那句執手共天光,也跟著輕輕飛揚起來。
人群爆發一陣喝彩聲:“沒想到王爺在戰場上所向披靡,這詩也對得好啊。”
雕花木門開了條縫,遞出的紅紙上隻寫了上聯:“一盞明燈,照破千年黑暗”。
外頭靜默片刻,忽有孩童嬉笑傳來,景桓從人群裡抓了個頑童,塞了把銅錢在他手裡在他耳邊低語一聲。
那孩童脆生生念道:“兩心相印,迎來萬載光明!”
“好,妙啊。”人群再次鼎沸起來,林姝嘴角的笑意也在不斷擴大。
屋內丫鬟們憋不住笑,喜娘也跟著搖頭:“皇叔好文采啊,與郡主真是天作之合。”
景桓一連破了兩道關,可門還沒有開。
他立於院外,看著緊閉的房門,麵上神采飛揚:“還有什麼手段,使出來便是。”
白術和一眾兄弟,也紛紛叫囂:“就是就是,這些難不倒我們主子。”
自從景桓卸去了將軍的頭銜,這些手下就越發的隨意起來。
到如今,都快能跟他勾肩搭背了。
他們站在景桓身後,為他打氣。
喜娘上前,對著景桓福了一禮,笑嗬嗬的說道:“尋常手段自然是難不倒皇叔的,隻是這最後一道關是郡主所製,不知皇叔能不能解得開。”
“哦,不知是何物?”景桓聽到是林姝親手所製,不由的起了興致。
喜娘主動把房門打開一些,讓景桓看清裡麵的東西。
原來是一把空白喜扇,插在了桌子上。
眾人麵露不解,紛紛問道:“這是什麼?”
“新娘子是要皇叔在這喜扇上,寫出一首永締良緣的藏頭詩,不知皇叔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