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學士夫婦聽到這聲音,立馬衝進了屋子裡。
隻見大床上,阮凝雲睜開了眼睛,正掙紮著要起來呢。
老兩口嚇的急忙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乖女兒,你千萬不要動,你傷還沒有好呢。”
“是啊是啊,阿雲。”阮夫人眼圈都紅了:“你快好好躺著。”
阮凝雲看著兩人,聲音細小,卻堅定:“我非陸大哥,不嫁。”
阮學士看了眼陸承晏,後者低下頭去,一臉謙卑。
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罷了罷了,女大不中留。你們的事,我不管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謝謝爹。”阮凝雲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她看向陸承晏。
後者卻隻是微微勾唇,對她很是客氣。
阮凝雲雖有些不滿,但已經很滿足了。
她相信水滴石穿,總有一天陸承晏會看到她的好的。
過了幾日,待阮凝雲的傷勢穩定,學士府便把她接了回去。
自那以後,陸承晏每日都會出現在學士府門口。
他從不多言,隻提著滋補的藥材或是新奇的玩意兒。
有時是北境特產的蜜餞,有時是工匠新打的銀簪。
每次都讓管家轉交,自己則規規矩矩地站在客廳裡等候。
直到阮凝雲的侍女出來說,小姐今日精神很好,才躬身告辭。
這般有禮有節的探望,倒讓阮學士漸漸消了氣。
有次他躲在屏風後偷看,見陸承晏捧著阮凝雲繡了一半的荷包,笨手笨腳地想學著繡幾針。
結果紮破了手指,疼得齜牙咧嘴卻不肯吭聲,忍不住在心裡暗笑:這武夫,倒也不是塊頑石。
阮凝雲的傷一天天好轉,已經能下床走動了。
她常常坐在窗前刺繡,繡的不是鴛鴦戲水,而是劍門關的雪原和展翅的雄鷹。
陸承晏曾說過,劍門關的雪原最美。
雄鷹最猛,就連羊都能抓上天。
離過年還有半個月的時候,景桓帶著聘禮親自登門了。
一箱箱的綢緞、玉器、金銀珠寶堆在學士府的院子裡,晃得人眼暈。
“阮大人。”景桓笑著舉杯:“陸承晏那小子嘴笨,不懂這些彎彎繞繞,這親事由本王替他來求,您可得給個麵子。”
阮學士看著滿院的聘禮,又看了看屏風後偷偷張望的女兒。
臉上雖還繃著,眼裡卻已漾起笑意:“攝政王親自來求,老夫哪敢不應?
隻是這婚事定下,陸承晏可得答應我,往後不許欺負小女。”
“那是自然。”景桓拍著胸脯保證:“他要是敢欺負凝雲,本王第一個不饒他。”
陸承晏的婚事,定在了年前臘月十八。
天剛蒙蒙亮,陸府的迎親隊伍就已經整裝待發。
陸承晏穿著大紅的喜服,騎著高頭大馬,胸前的紅綢結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他看著隊伍最前麵的那頂八抬大轎,心情複雜。
他第一次結婚,就鬨了個人仰馬翻。
可這一次,從訂親到迎親,卻順利的不可思議。
街道兩旁全是看熱鬨的百姓,嘴裡不停的高呼:恭喜陸將軍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不多時,迎親隊伍到了學士府。
陸承晏剛要踏進去,就被攔住了:“陸將軍,老規矩,先對對隊子。”
四周的人全都看著陸承晏笑,他臉色一紅,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