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像顆石子投進湖麵，瞬間驚起漣漪無數。
張若水的心跳漏了一拍，臉頰騰起紅暈。
雖然她跟陳老頭是有那麼點苗頭，
但是，
被自己兒媳婦這麼直白的出口調侃，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她佯裝嗔怒，指尖戳向穆韶華眉心時卻帶著三分親昵：“你這丫頭，連我的玩笑都敢開！”
她言語雖然嚴厲了一些，可誰都看得出，她哪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陳老頭反倒被這直白戳破了膽子，爽朗大笑了幾聲：“你們這些年輕人啦，真有意思。小穆啊，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在......”
話未說完，張若水一記眼刀飛來，當年辯論賽上淩厲的氣勢重現：“當著孩子的麵，你少胡言亂語！”
這熟悉的眼神讓陳老頭直接閉嘴，那模樣像極了大學時被她訓誡時候的場景。
穆韶華在心裡樂開了花，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看著張若水微紅的耳尖和陳老頭討好的憨笑，心裡暗喜好笑。‘沫沫奶奶真有趣，直接把這位陳叔叔拿捏得死死的！’
正想著，身後傳來清脆的高跟鞋聲。
幾人聞言，頓時轉身望去，
見蘇輕瑤穿著一身職業套裝勾勒出利落的線條，正踏著高跟鞋緩緩朝他們這邊走來。
“媽，你怎麼在這呢？”
見蘇輕瑤也跟來了，張若水心裡有些無奈。
今天跟老陳相約出遊，她誰也沒說的，誰曾想到，居然被自己兩個兒媳婦撞見了！
她擠出一絲尷尬的笑意，剛準備給她介紹一下，
陳老頭卻先她一步做起來自我介紹，
他輕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滿臉笑意，“小蘇你好，我是你婆婆的大學同學，我姓陳，叫陳勝，今年53歲，身體健康，老....。”
“行了，差不多得了，又不是查戶口，說那麼詳細做什麼。”
陳老頭話未說完，便被張若水給打斷了，
陳老頭神色尷尬地訕訕一笑，
蘇輕瑤有些忍俊不禁，急忙回應道：“你好陳叔叔，很高興見到您。”
她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婉，先前瞥見陳老頭偷偷整理衣領的小動作，險些破功笑出聲。
過來的時候，
心裡就暗自猜測，兩位老人之間的關係。
此時看到神色各異的幾人，
尤其是穆韶華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蘇輕瑤基本上可以肯定自己心裡麵的想法，這兩位老人有故事...，
幾人坐在長椅上閒聊了片刻，
蘇輕瑤見氣氛有些怪異，便拉過穆韶華，微笑著對兩位老人笑道，“媽跟陳叔叔敘舊，我們就不要打擾他們了。”
穆韶華此刻也心領神會，
她過來也就是調皮心突起而已，此時也是時候該撤了。
當即附和道，“對對對，我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兩人打了聲招呼，便相互推搡離開。
走到時候，兩人還不時還回頭張望一眼，
走出去大約二十米遠的距離，
穆韶華突然頓住腳步，回頭來了這麼一句，“陳叔加油，媽加油！對了，展覽館今天有藝術展活動哦。”
說完，還握著小拳頭給兩人鼓勁。
這可把張若水逗得啼笑皆非，臉上帶著一絲羞色嗔怪道，“這丫頭，亂說什麼呢！”
陳老頭卻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胸腔裡滿是年輕時不曾有過的暢快。
待蘇輕瑤和穆韶華兩個電燈泡走後，
兩人老人之間的關係都發生了一些微妙變化，越聊越起勁。
最後還真相約一起去看藝術展。
兩個身影漸漸遠去，湖風卷起張若水鬢角的白發。
陳老頭望著張若水泛紅的側臉，突然覺得五十多年的歲月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
河對岸的咖啡館裡，
眾人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聊著一些工作上的事，
不過，
大家的目光很是統一的看向對岸，那兩道相談甚歡的身影，直到那兩道身影起身消失在幾人視線裡。
這才悻悻的收回目光。
穆韶華用勺子輕輕攪動著杯中的拿鐵，
奶泡與咖啡交融出細密的紋路，
就像此刻她心底翻湧而起的八卦心思，一圈一圈轉著。
指尖摩挲著杯壁的溫度。
蘇輕瑤垂眸望著冷掉的卡布奇諾，奶泡在杯口凝成一小塊霜花。
她其實有些忐忑，總覺得談論自己婆婆的私事不太好，但好奇心又像貓爪撓心。
劉優安靜的看著兩人，默不作聲。總感覺蘇總跟穆總這一家子實在是有趣得很。
但作為穆韶華的下屬，有些話她不好問，更不好說什麼。
索性就到故事聽了，不發表任何意見。
幾人沉默片刻後，
穆韶華放下手中的勺子，看著坐在對麵的蘇輕瑤，
唇角勾起狡黠的弧度，眼尾笑意盈盈，“你說，小陸如果知道他母親跟彆人約會，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表情？”
蘇輕瑤咬著下唇思索片刻，
腦海裡浮現出陸明舟那一臉懵逼的麵容，不由輕笑出聲，“應該很驚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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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出口後，
她又忍不住追問，“對了，那個陳叔叔是做什麼的，家裡是個什麼情況？”
穆韶華掩著嘴輕笑，想起張若水那副少女般羞澀的模樣，她既覺得好笑又有些心疼。
“陳叔叔老伴早年過世了，現在身邊有一個女兒跟在身邊，好像在臨昌路開了一家醫館。”
蘇輕瑤見她這麼了解，不由好奇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連這些家長裡短都摸得一清二楚。”
穆韶華端起咖啡輕抿一口，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隨後笑著描述道，“是陳叔叔自己說的，你不知道，當時媽臉上的那羞澀的表情，真有趣。”
蘇輕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想起什麼似的，“那陳叔叔那女兒多大了?嫁人沒？”
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執著於這個問題，
或許隻是想多了解一些，
又或許，是隱隱覺得這背後會牽扯出更複雜的關係。
穆韶華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想知道，就去問問舟舟奶奶，他們既然是同學，她應該清楚陳叔叔的情況。”
說完，
她瞥了眼手表，放下手中的咖啡，站起身來，對身邊的劉優招呼道，“劉秘書走啦，回公司，輕瑤妹妹你慢慢喝哦，拜拜。”
劉優慌忙起身，小跑著跟在穆韶華身後，聲音裡帶著不安，“穆總，我們好像還沒買單呢？”
她說著，還往身後偷偷瞄一眼蘇輕瑤。
穆韶華狡黠地眨眨眼，壓低聲音道，“買什麼單，她不是還在嗎。讓她結賬吧。”
說完便拉著劉優快步離開，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清脆而急促。
兩人剛走出不遠，便聽到身後傳來蘇輕瑤那憤怒的聲音，
“穆韶華，你給老娘站住，請我喝咖啡竟然讓我買單，你個摳逼！”
蘇輕瑤的怒吼在咖啡館裡炸開，驚得鄰座的客人紛紛轉頭。
她頓時漲紅了臉，耳尖發燙，心裡又羞又惱。
看著那兩道遠去的身影，她狠狠跺了跺腳。
“嗬嗬，趕緊走。”
穆韶華回頭瞅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