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的瞬間，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周遭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陸輕舟愣在原地，心臟猛地收緊，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腦海中不斷回想著輕瑤她們之前對他說的話，此刻看著眼前這一幕，他感覺還真有可能。
‘沃日，這陳老頭想要當我便宜老爹呀。’
想通這些，
陸輕舟心裡有一股複雜的情緒翻湧而上，有驚訝，有一絲難以名狀的慌亂，還有隱隱的抗拒。
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身旁的陳曉曦，卻正好對上她同樣驚愕的眼神。
那一瞬間，兩人目光交彙，萬千思緒在眼神中流轉，有震驚，有疑惑，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微妙，仿佛都在無聲地問著對方：元芳，你對這事怎麼看？
陳曉曦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收回目光後，視線死死地盯著張若水和陳老頭，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仿佛要衝破束縛。
這段時間陳老頭總是神出鬼沒，行蹤詭秘，此刻所有的疑問都在這一刻彙聚成一個可怕的猜測。
‘難不成真的和張阿姨……，’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她隻覺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都開始模糊。
要是父親和陸輕舟的母親真的走到一起，那以後的關係該有多複雜？
他們之間又該如何自處？
她不敢再想下去，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不行，一會兒得好好審一審，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旁的冷月緊緊抓住陸輕舟的胳膊，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目光興奮地來回打量著幾人。
嘴角的笑意怎麼都藏不住，滿心都是即將發現大秘密的雀躍。
‘這下可有瓜吃了！’
陳老頭眉頭緊皺，看著站在陸輕舟身邊的陳曉曦，心裡五味雜陳。‘瑪德，這小子怎麼跟曉曦這丫頭一起回來。他不會真有可能做我女婿吧，那我跟若水....我艸。’
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深吸一口氣，急忙壓住飆升的氣血。
他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張若水，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可內心早已亂成一團麻，各種念頭在腦海中不斷閃過，完全沒了平日裡的沉穩。
張若水怎麼也沒想到，這大晚上的幾人居然在這裡相遇。
看著陸輕舟幾人那奇怪的眼神，她活了半輩子，向來處事從容，可這隔三差五的被這些小年輕撞見，此刻卻也紅了臉，臉頰微微發燙。
但她畢竟閱曆豐富，很快穩住心神，率先開口打破僵局，聲音帶著一絲刻意的輕鬆：“兒子，月月、曉曦你們這是剛從外麵回來？”
這話雖然有點明知故問，但是，張若水深知先下口為強的道理，誰先開口，誰往往能掌握主動權，化被動為主動，把尷尬轉移。
冷月狡黠一笑，搶先回答，故意拉長語調，眼睛滴溜溜地轉：“我今天約了陳小姐吃飯，兩人相談甚歡，稍微貪杯了，便讓輕舟哥哥一起送陳小姐回來了。”
張若水強裝鎮定地笑了笑：“嗬嗬，這樣啊，我今晚就是過來拿點藥。”
冷月調皮地眨巴著眼睛，捂嘴輕笑一聲：“媽，我又沒問你來做什麼，你乾嘛給我解釋啊！”
話音未落，空氣中的尷尬又濃了幾分，氣氛變得愈發微妙。
張若水臉上一熱，嬌嗔的白了冷月一眼。側身看向陳老頭，“老陳，你就不用送了，我讓小陸他們送了我一程就好。”
陳老頭看了眼陳曉曦，正好他有話想跟陳曉曦聊聊。“那你慢走，改天我再找...”
“咳咳....，”張若水輕咳幾聲，打斷了他的話。
陳老頭急忙將後麵的未說完的話咽了下去，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冷月幾人頓時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神裡滿是意味深長。
幾人相互告彆，上了車。
引擎低沉的嗡鳴聲中，車門依次關閉，車內的氣壓仿佛被無形的手攥緊。
張若水靠著窗戶坐著，目光偷偷打量著前排談笑的冷月和專注開車的陸輕舟。
心裡暗自嘀咕：‘不行，不能讓他們送我回去，不然一會兒他們要是問我跟老陳的事，我該怎麼回答，都一把年紀了怪難為情的。’
年輕時在生意場上叱吒風雲的底氣，此刻卻在兒子和兒媳麵前有些慌亂。
打定主意，她便伸長著脖子對陸輕舟說道：
“兒子，你到前麵那個路口把我放下就好，我自己打車回去，就不打擾你們小年輕回去休息了。”
她努力讓語氣聽起來雲淡風輕，手指絞著絲巾的動作卻出賣了內心的慌張。
陸輕舟從後視鏡投來一眼，那目光銳利得像把手術刀，精準剖開她強裝的鎮定。
他抿著唇，下頜線繃得筆直，板著臉道：“咱們是一家人，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我直接送你回。”
方向盤被他攥得發白，心裡卻盤算著：正好趁這機會問清楚，不然這心裡總感覺堵得慌。
張若水的心猛地懸到嗓子眼，連擺手的動作都帶了幾分急切：“真不用，我還沒老糊塗呢，自己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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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視鏡裡兒子審視的眼神讓她如芒在背，後頸沁出細密的汗珠，‘這臭小子，怎麼就不順著台階下呢？’
“你是我媽，這大晚上的怎麼能讓你自己打車回去，輕瑤她們要是知道了，非得臭罵我一頓。”
陸輕舟故意加重語氣，嘴角揚起，一副大孝子的做派。
張若水瞬間挺直脊背，多年的威嚴儘數顯現：“你這臭小子，連媽的話都不聽了，你放心輕瑤她們不會說什麼的。你趕緊把我放下來。”
可車子依然朝著家的方向疾馳，她望著倒退的街景，心慌得像溺水的人抓不到浮木。
“媽，你是不是怕我們問你跟陳叔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