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百戶前腳剛踏進騎兵百戶所的營門,後腳就聽見馬蹄聲如雷。
轉身一看,紅袍玄甲的呂小步與白袍玄甲的趙小白已持令策馬而至,玄甲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馬大人,奉千戶令接管騎兵百戶所。"
呂小步揚了揚令牌,語氣不容置疑。
馬百戶哪敢怠慢?當即配合交接。
隨著三聲號角響徹軍營,衛所兵如潮水般湧向校場。
校場前,呂小步皺眉看著正在集結的士兵:"這也叫精兵?慢得像群老牛。"
馬百戶額頭沁汗:"呂大人明鑒,在北疆各衛所裡,咱們張家堡的兵已經算得上一等一的精銳了......"
隻見士兵們以十人為一小旗,五十人為一總旗,迅速列陣。
一名總旗官出列抱拳:
"稟大人,騎兵百戶所現有正兵百人,輔兵十六;
戰馬一百二十匹,馱馬一百四十匹。"
呂小步嘴角一揚:
"傳令,一人雙馬,攜三日口糧,箭矢兩壺,即刻出發!"
總旗官下意識看向馬百戶,嚇得馬百戶連連擺手,嗬斥到:
"如今軍務皆由呂大人和趙大人做主,你看我作甚!"
"諾!"
總旗官會意,轉身高聲傳令。
頓時軍營沸騰,士兵們忙著備馬裝鞍。
兩炷香半小時)後,部隊整裝待發。
趙小白親率十名精銳夜不收前出偵查。
這些精銳人人雙戰馬,外罩布麵甲,內襯鎖子甲,在北疆是絕對頂尖精銳戰力。
呂小步則統領其餘九十正兵與十輔兵壓陣,僅留六名輔兵守營。
行軍時全員騎乘馱馬,戰馬空載以養馬力,待戰前再換乘。
兩個時辰急行軍後,呂小步率部行軍八十裡,
終於繞道至燕山衛西側的密林之中。ps大路上有敵軍的軍堡,小部隊可以繞行森林,但是帶不了輜重。)
林間隻聞戰馬輕嘶與甲葉微響。
暮色四合,天光漸暗。
呂小步望著西沉的日頭啐了一口:"今日是打不成了。"
轉頭命令:
"不許生火!
三個小旗往東、南、北三個方向撒出去,五裡一哨!"
月掛中天時,趙小白才帶著五名夜不收風塵仆仆地回來。
呂小步一個箭步上前:
"如何?找到合適的目標沒?"
趙小白抖開楮皮紙,眉頭擰成了疙瘩:
"燕狗都縮在烏龜殼裡,外頭就一個小旗的遊騎;
全部給他們報銷了,也沒見人從堡壘出來,都龜縮著。"
"呸!"
旁邊的總旗不屑道,"都給東狄當狗了的慫包,能有什麼本事?"
呂小步摩挲著刀柄:"得想個法子把龜兒子釣出來。"
"難。"
趙小白搖頭,"我帶人又繞著兩座堡寨兜了三圈,他們連眼皮都不抬。"
總旗得意地插嘴:"這是被咱們打怕了!"
"不下猛藥不行了。"
呂小步眼中凶光一閃,"我們去劫商隊逼他們出來!"
趙小白猛地抬頭:"商隊會不會?......"
"趙大人心善了不是?"
總旗趕忙賠笑,"能在燕山走商的,
哪個不是刀頭舔血的亡命徒?"
呂小步拍了拍趙小白肩膀:"兄長說過,打仗不光是刀對刀。
斷了他們的來錢路,比殺一百個兵都管用。"
"......罷了。"
趙小白長歎一聲,"你帶二十騎去劫道,我帶八十人設伏?"
"痛快!"
呂小步咧嘴一笑,"多給我備兩壺箭——要鬨,就鬨他個天翻地覆!"
翌日晨光微熹,一個商隊的炊煙在朝陽中嫋嫋升起。
五十來號人正忙著收拾帳篷,鐵鍋裡熬著的稀粥咕嘟作響——這年頭,尋常百姓都是一日兩餐。
"掌櫃的,咱還得走多久啊?"小廝揉著咕咕叫的肚子問道。
滿臉絡腮胡的漢子灌了口烈酒,酒氣混著晨霧噴出來:"再撐幾天,進了大魏地界就安穩了。
這鬼地方,東狄人和偽燕都是死要錢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