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克聽完孫長清的彙報,手指輕輕敲擊著桌案,沉吟片刻後開口道:
"不管東狄在打什麼算盤,我們最重要的目標始終是強大自身。自身硬,才是硬道理。"
孫長清眉頭微蹙,"西羌和吐穀渾安靜得反常...明年開春怕是要生變數。"
張克站起身,走到懸掛的地圖前,指尖劃過真定府周邊的疆域:"等明年開春我們把真定府的幾百萬畝土地消化得差不多了..."
指尖重重戳在保定、順德兩府位置,"這兩座城,遲早是咱們的囊中物。"
轉身回到座位,張克繼續詢問:"接下來,說說燕山六衛的擴兵事宜。"
吳啟立即翻開冊子,彙報道:"按照兄長離開前製定的六衛擴兵計劃,我測算了,兵力將擴充至三萬三千九百七十一人。具體編製如下——"
"步兵一萬六——弓弩近戰全能的披甲步兵
騎兵一萬——燕山突騎兵
精銳步兵兩千——含陌刀隊和山地營;
精銳騎兵具裝甲騎兩千,一人雙戰馬。"
念到軍官編製時,吳啟語速放慢:"小旗三千,總旗六百,百戶三百,千戶三十。"竹紙翻過一頁,"若朝廷準了大人奏請,再添指揮同知十四,衛指揮使六。"
吳啟頓了頓,補充道:"都司屬官方麵,都指揮僉事正三品)和都指揮同知從二品)這兩個職位級彆太高,暫時空缺,工作仍由我們四人分擔。"
張克嗤笑一聲:"都指揮僉事和都指揮同知就彆想了,朝廷不可能給我這個任命權。"
都司屬官級彆太高,直接分他的權,他連推薦任命的資格都沒有,所以壓根當這個職位不存在。
"如此一來每月軍餉八萬零八百兩,一年下來就是九十六萬九千六百兩。"
吳啟的聲音略微發緊,"再加上日常訓練、夥食、軍服、甲胄維護等開銷,全年軍費接近二百萬兩。"
廳內一時安靜下來。
這個數字,放在任何勢力都是天文數字。
普通邊軍三萬編製軍隊一年的軍費,能到手三十萬兩就算不錯了;
這還是各地自籌了大頭,不然就朝廷發的銀子,不會光合作用都餓死了。
但張克心裡清楚,他這支軍隊的戰鬥力,抵得上彆人十萬大軍。
"此外,還需分配軍屯田一百零一萬畝。"
張克突然覺得牙根發酸。
楚州搞來的銀子還沒捂熱,轉眼就要填進這個無底洞。
他盯著茶湯裡沉浮的茶葉,心裡暗罵:精兵果然是用銀子堆出來的。
燕山軍的標準本就遠超這個時代。
不是那些吃空餉的農奴兵,更不是拉來湊數的流民壯丁。
張克手底下的兵,全是照著將領家丁的標準練的——甲要最硬的,馬要最壯的,就連夥食都得隔三差五見肉,頓頓管飽。
張克盯著賬簿上那一串數字,腮幫子突然抽搐起來。
賬簿上的數字刺得眼睛疼。
張克盯著那一長串銀兩,腮幫子突然繃緊,牙關不自覺地咬死,右手下意識捂住右臉,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九十六萬九千六百兩……"他聲音低沉,像是從齒縫裡磨出來的。
吳啟喉結滾了滾,低聲道:"這還是咱們有二百萬畝牧場撐著,養馬沒怎麼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