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烽勒馬回轉,額頭上布滿汗珠。
他望著自己的成績,長舒一口氣——能在重壓之下穩住手腳,已是不易。
廉山起身鼓掌,晉州軍陣中響起低沉的號子聲。
廉國忠走到他身邊,看著這個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漢子,難得露出讚許之色:"不錯,比平日訓練還準三分。"
"可燕山軍...按他們前幾場的水準..."李承烽望向對麵陣營,常烈正在閉目養神。
"現在贏不了他們,"廉國忠獨臂按在他肩上,"先贏過自己。"
校場另一端,張克摩挲著下巴,對趙小白低語:"這李承烽倒是個人物,箭術雖非頂尖,但這份定力難得。"
燕山軍陣中,常烈猛然睜眼,眼底精光一閃:"該我了。"
整個校場霎時靜了下來。
北風卷著沙塵掠過黃土場,方才的喝彩聲像被刀切斷般消失。
黑鬃戰馬緩步而出,鐵蹄砸地的悶響如同擂鼓,每一步都在乾硬的地麵上留下清晰的蹄印。
常烈一身大紅箭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袖口緊束處露出青筋暴起的小臂。
那張黑漆弓斜掛馬鞍,弓梢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緊繃的弓弦像一道冰線。
廉國忠令旗未落,常烈已猛夾馬腹——
"駕!"
戰馬如離弦之箭衝出。
常烈在提速時已挽弓在手,馬至二十步,他左手持弓,右手在箭囊一掠,三支透甲三棱箭已夾在指間。
弓弦震響的刹那,破風聲尖銳如鷹嘯。
"錚——!"
第一箭破空而至,箭簇精準貫穿鐵環中心。
金屬碰撞的脆響中,鐵環竟被射得崩飛出去,箭矢餘勢不減,深深釘入草靶咽喉,箭尾震顫的嗡鳴持續良久。
晉州軍陣中一片倒抽冷氣聲,李承烽盯著自己方才射穿的鐵環——那箭孔邊緣平整,威力不可同日而語,對方弓磅數比他還高。
常烈狂笑一聲,馬速更快。狂風將木盤刮得瘋轉,紅白兩麵幾乎混作一團虛影。他連發三箭:
第一箭正中紅心,木盤劇震;
第二箭追射同一箭孔,竟將紅麵劈成兩半;
第三箭直取軸心,"砰"地一聲,碗口粗的木軸應聲炸裂,碎木屑如雪片紛飛。
廉國忠手中令旗落地,晉州軍士卒張大的嘴裡嗬出團團白氣。
不知是誰先喊出一聲"好",隨即整個校場爆發出震天喝彩——這般箭技,已超越陣營之分。
終靶前,常烈突然勒韁。黑鬃馬人立而起,他卻在馬背傾斜的瞬間開弓。
三支銅鈴箭在百步外微微晃動,陽光在銅鈴上折射出刺目光斑。
猿臂舒展,弓開滿月——
第一箭離弦,"叮——!"左鈴被射得飛起,鈴身現出裂紋;
第二箭追至,"錚——!"右鈴被箭簇卡住,發出變調嗡鳴;
最後一箭"唰"地射斷懸鈴麻繩,銅鈴當啷墜地,箭去勢未消,深深釘入箭垛正心。
三箭全中,最後一箭更斷繩落鈴——此乃難得一見的"龍吟貫日"!
"燕山軍!燕山軍!"兩百燕山士卒單臂高舉,吼聲震天。
晉州陣前,李承烽長歎一聲,率先抱拳:"燕山神射,李某心服口服!"他指節發白,卻無怨懟——這般箭術,已非凡俗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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