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這七人青麵獠牙,揮得動百斤重刀,專剖山賊心肝下酒。
最邪性的是,他們每殺完人,總要找附近的大戶“買”衣裳,還非得留銀子——江湖上都說,這癖好,比殺人還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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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二,小年前夕,太原城郊,範家大院。
朱漆大門上的銅釘映著雪光,範永鬥裹著錦緞狐裘立在階前,活似年畫上拓下來的財神。
貂皮圍脖襯得他滿麵紅光,連呼出的白氣都帶著富貴味兒。
"三叔公!路上辛苦!"
他緊趕兩步攙住老者,袖口露出的金絲滾邊在雪地裡格外紮眼,"今年上好的遼東貂皮,可都給您備著呢。"
院牆外隱約飄來焦糊味——太原城南貧民窟正在焚化凍死的流民。
範家庭院裡,銀絲炭燒得正旺,烤全羊的油星子濺在炭火上,"滋啦"一聲,香飄滿院。
馬車碾雪聲由遠及近。管家湊到範永鬥耳邊:"家主,二房到了。"
範永鬥整了整狐裘領子,朝剛下馬車的範永年拱手:"二弟,彆來無恙。"
範永年臉色鐵青。
他本該是嫡係家主,卻被這庶出的兄長壓了整整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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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本想借徐高岑之事發難,誰知那蠢貨被東狄人砍了腦袋,反倒讓範永鬥又賺了個盆滿缽滿。
"大哥好手段。"範永年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連東狄人的路子都敢走。"
範永鬥笑得眼角的褶子能夾死蚊子:"二弟這話說的,咱們範家世代忠良,不過是趕巧發了筆歪財。"
他轉身對滿院族人揚聲道:"今年雖遇兵災,托祖宗保佑,淨賺五十萬兩!今日提前小年宴,酒管夠!"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諂媚的笑聲。
範永年指甲掐進掌心——這個庶出的雜種,憑什麼?
正廳內,範老太爺端坐太師椅,枯瘦的手指摩挲著紫檀扶手。
各房子弟魚貫入座,老太爺渾濁的目光在範永鬥身上頓了頓。這個庶長子今年靠"東狄入晉"的買賣,給範家掙的銀子抵得上過去兩年總和。
"父親。"
範永鬥躬身遞上賬冊,"大房今年盈餘五十三萬兩,按例當交公中三成......"
"且慢!"
範永年霍然起身,案幾上的茶盞被震得叮當作響,"這些銀子沾著晉州百姓的血!徐高岑再貪,也不該引東狄人......"
廳內霎時死寂。
二房範永年指節叩在案上,青筋暴起:"你這是通敵!"
"通敵?"範永鬥嗤笑一聲,慢條斯理從袖中抽出一封信箋,"二弟不妨看看,晉州總督府廉大人親批的"特許商引"。"
他指尖點了點朱紅官印,"咱們範家如今是正經的"戰時糧商"。"
範老太爺輕咳一聲:"永年,莫要聽信讒言。我範家世代經商,最重規矩。"
範永年麵如死灰。他沒想到這個庶兄連總督的門路都走通了,更沒想到父親竟也......
範永鬥瞧著這個自幼欺壓他的嫡弟,胸口濁氣儘吐。
東狄人來得真是時候。
什麼嫡庶尊卑?
這世道,有糧便是爺,有刀就是王。
至於城外那些凍斃的流民......橫豎都是要死的,早幾日晚幾日,有什麼分彆?
他沒錯。
範家大院外,積雪無聲。
數百道黑影正貼著牆根移動,東狄鑲白旗的布麵甲在雪地裡泛著冷光。
他們像狼群圍獵般,將整座宅院悄然合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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