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藥師抬頭,臉上映著跳動的光影,手裡還捏著個雕成騎兵模樣的木人。
"兄長也睡不著?"
李藥師把木人往沙盤上一放,木底與木板相碰,發出清脆的"嗒"聲。
張克徑直走到沙盤前,三子識趣地退到帳外守著。
沙盤上車陣的輪廓用石灰勾勒,外圍散落著代表遊牧騎兵的木雕,個個張弓搭箭的模樣。
"嗯,陪你殺一局。"
張克伸手。
李藥師笑著推過一盒草原騎兵的木雕,每個不過拇指大小,卻連馬鬃都雕得纖毫畢現。
張克抓起一把木騎,"嘩啦"撒在沙盤西側:"起碼二十倍兵力差距,可不好對付?"
木騎在沙盤上列開,黑壓壓一片。
李藥師不慌不忙地挪動車陣內的拒馬樁:"兄長覺得我們會輸?"
"哪有必勝的局?"
張克又撒出一把木騎在東側,"幾十倍的兵力差距,真堆人命都能累死我們。"
他手指一彈,有個木騎"啪"地撞在車陣邊緣。
李藥師輕輕移開那個木騎,擺上新的防禦工事:"兄長現在倒謹慎了?白天衝鋒時可沒見您猶豫。"
"廢話。"
張克撇嘴,"衝鋒講究一往無前,現在..."
他指了指沙盤上密密麻麻的木騎,"林丹汗要是連這口氣都忍得下,他這大汗也彆當了。"
李藥師趁機調換了幾個木騎的位置:"兄長既然把指揮權交給我,就該信我,穩得很。"
張克盯著沙盤沒吭聲。
自打兵力過萬,他就清楚自己指揮天賦有限——大方向能把握,細節把控還得靠李藥師他們這些天賦怪,幾萬人戰場能微操到個人的超級大腦。
他可學不來"機槍左移五米"那種微操。
他忽然推倒一隊逼近車陣的木騎,"看,他們攻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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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克盯著那隊倒下的木騎,忽然笑了:"你倒是自信。"
他摩挲著手中的木雕,"我就是覺得...這次咱胃口是不是太大了點?不到兩萬人想吃掉整個察哈爾部?"
李藥師頭也不抬地調整著車陣內的弩車的位置:"風險是有,但值得。"
他指尖一頓,"長清說得對,我們若拿下燕州,北邊一直有個惡鄰居四麵挨打。不如趁現在..."
"先解決一個北患。"
張克接話,順手把幾個木騎掃到沙盤邊緣,"然後耕牧並重,把草原變成我們的地盤。"
他忽然抬頭,"對了,你那白鷹木雕準備得如何?"
李藥師終於露出今晚第一個真心的笑容,從案幾下拉出個木箱子。
掀開蓋子,裡麵臥著隻半人大小展翅欲飛的白鷹木雕,每片羽毛都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比前年韓仙用的那些玩意兒強多了。"李藥師輕撫鷹翅。
張克拿起木鷹端詳,苦笑著搖頭:"裝神弄鬼...我堂堂..."
"入鄉隨俗,誰叫這幫草原韃子都信這破玩意兒呢?"
李藥師突然推倒沙盤上最後一支進攻的木騎,發出決勝的"嘩啦"聲,"兄長,你輸了。"
張克望著滿盤狼藉的木騎,忽然大笑:"好!那就陪這群韃子玩玩神棍的把戲!"
他起身時帶起的風,吹得油燈的火苗劇烈搖晃,牆上的影子張牙舞爪,像極了即將展翅的白鷹。
作為統帥,他逐漸清晰和調整自己的定位——武力非頂尖,指揮非拔尖,謀略有點小聰明但非最強。
燕山軍需要一麵旗幟一根定海神針,就像炮灰團需要龍文章,法軍需要拿皇。
威望和士氣是種很玄乎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能讓一支軍隊脫胎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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