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衝到那裡,隻要斬斷那麵旗幟...這個執念支撐著他繼續向前衝殺。
突然,一聲悶響傳來。
塔瞻轉頭看去,隻見阿什達爾漢被李陌一記勢大力沉的陌刀拍中左肩,整個人從馬背上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幾個燕山軍士兵立刻撲上去,用繩索將這個牛錄額真捆成了粽子。
"留活口!"李陌的聲音遠遠傳來,"侯爺說了,東狄軍官還有用!"
戰場形勢一麵倒。
原本以為衝破敵陣就能勢如破竹的東狄騎兵此刻如同陷入泥潭,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慘重代價。
塔瞻雙眼充血,像輸紅眼的賭徒般繼續向前衝殺。
他揮刀劈開一名攔路的燕山軍,溫熱的鮮血濺在臉上也顧不得擦拭。
"穩住陣型!"李陌在陣中不斷調整部署。
燕山軍士兵默契配合,長槍兵在前牽製,陌刀兵在後收割。
不時有套索從人群中飛出,將失速的騎兵拖下馬來。
頂著巨大的傷亡塔瞻終於殺透重圍,衝到了張克的望樓車前。
他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混合著血水從額頭滑落。
環顧四周,身邊僅剩不到十騎親兵,個個傷痕累累,戰馬口吐白沫。
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的心沉到了穀底。
一百名玄甲衛早已嚴陣以待,這些精銳騎兵排成兩列橫隊,人馬俱甲,連戰馬都披著鐵甲麵簾。
寒光閃閃的馬槊直指前方,在夕陽下泛著冷冽的光芒。
這一刻,塔瞻終於明白了父親的警告。
從衝入燕山軍陣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識到自己犯下了致命的錯誤。
燕山軍確實不是普通的漢人軍隊,他們的士氣、指揮和戰鬥力遠超想象。
這支軍隊展現出的紀律性和反應速度,都是他征戰生涯中從未遇到過的。
俄木布緩緩催馬上前,掀開麵甲露出一張草原人的麵孔。
他沒有立即下令進攻,而是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這群傷痕累累的東狄騎兵。
"投降吧,東狄將領。"俄木布的聲音平靜,"侯爺說你還有用,不會殺你的。"
塔瞻的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聲音。
他身邊的親衛們交換著絕望的眼神,握刀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突然,一名年輕的親衛發出一聲怒吼,催馬衝向玄甲衛的陣型。
這個舉動如同信號,剩餘的東狄騎兵也都跟隨著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玄甲衛們催動戰馬衝上去,手中的馬槊紋絲不動。
當東狄騎兵衝到近前時,前排的玄甲衛整齊地放平馬槊,後排則從間隙中刺出。
精疲力儘的東狄騎兵根本不是對手,轉眼間就有六騎被刺落馬下。
一個親衛被馬槊貫穿胸膛,釘在了地上;
另一個被挑落馬背後,立即被數支長槊釘死。
唯有塔瞻還在負隅頑抗。
塔瞻的右手虎口早已震裂,彎刀上布滿缺口。
他勉強架開一記直刺,反手劈中對方肩甲,卻隻在精鋼上留下一道白痕。
這些玄甲衛的裝備遠比普通士兵精良,他手中的寶刀難以破甲造成致命傷害。
"圍起來!"俄木布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一名玄甲衛挺槊直刺,塔瞻側身避過,刀鋒劃過對方馬腿。
戰馬哀鳴著跪倒,玄甲衛落馬護住腦袋向後翻滾。
但很快又有兩騎補上缺口,馬槊如毒蛇般從兩側襲來。
塔瞻的左臂被劃開一道血口,溫熱的液體順著甲葉滴落。
"保護少主子!"最後一名親衛拚死衝上前,用身體擋住刺來的馬槊。
塔瞻趁機突進,彎刀劈開一名玄甲衛的麵甲,在對方臉上留下深深的血痕。
但這已是強弩之末,他的雙臂像灌了鉛般沉重,每一次揮刀都牽動全身傷口。
俄木布冷眼旁觀著這場困獸之鬥。
當看到塔瞻又擊退一輪進攻時,他忽然揭開麵甲,吹出一聲尖銳的口哨。
四名彪悍的玄甲衛立即策馬而出,正是奧巴、班第、阿蘇爾和忽必來。
他們手中都握著套索,在馬上熟練地甩動著。
塔瞻剛要舉刀格擋,四根套索已經如毒蛇般飛來。
一根套住了他的脖子,一根纏住了左臂,另外兩根分彆套住了戰馬的前腿和他的右腿。
四人同時發力,塔瞻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和胯下戰馬重重摔在硬土上。
還沒等他掙紮起身,七八個玄甲衛已經撲了上來,用牛皮繩將他捆得結結實實。
塔瞻的彎刀被踢到一旁,頭盔也被摘了下來,散亂的發辮沾滿了泥土。
"捆結實了!"俄木布翻身下馬,親自檢查繩索。
雙臂被牛皮繩反剪到背後捆住,連腳踝都被纏了三道。
這個驕傲的東狄貴族此刻就像待宰的羔羊,隻能瞪著血紅的眼睛喘粗氣。
望樓車上,張克微微頷首。
從得知來進攻的是楊古利長子他就有了新的想法。
他早就在盤算:揚古利的長子,可是個難得的籌碼。
若能借此騙開山海關城門...
"押下去,好生看管,給他治傷,彆死了。"張克對身旁親兵三子吩咐道,嘴角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雖說未必能成,但為人父母者護犢情深,總歸值得一試,有一點辦法他是真不想啃山海關這種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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