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李元霸)戰力破壞世界平衡被強製下線第一人
奢華的宴廳燈火通明,珍饈美味琳琅滿目,舞姬曼妙的身影在水磨地上搖曳,絲竹管弦之聲悠揚動聽。
然而,這與窗外蕭索的軍營、與城內百姓為加稅而愁苦的麵容,形成了無比刺眼的對比。
酒過三巡,王通放下酒杯,深吸一口氣,向著座上諸位顯貴,尤其是麵含笑意的高起潛,深深一揖;
聲音沉重地開口:“高公公,趙撫台,周藩台,張府尊,今日卑職冒昧請諸位大人前來,實是為我豫州軍數萬將士請命。
大軍出征數月,三戰失利,傷亡慘重,如今士卒疲敝,饑寒交迫。
陣亡將士的撫恤、傷殘弟兄的湯藥、以及承諾出征的軍餉,已是刻不容緩。
卑職深知朝廷亦有難處,不敢求全額發放,隻求能先周轉二十萬兩銀子,暫且穩住軍心,否則……否則恐生不忍言之事啊!”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高起潛慢條斯理地拈起一塊糕點,細嚼慢咽後,才用他那特有的尖細嗓音拖長了調子說道:“王將軍~你的難處,雜家豈能不知?
將士們的辛苦,雜家也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啊。”
他話鋒一轉,麵露難色,“可是,王將軍也要體諒朝廷的難處。
英國公全軍覆沒,朝廷折損了擎天玉柱,南北都局勢動蕩,各處都要用錢。
更何況,京營禁軍的撫恤尚且未能發放齊全,朝廷庫帑確實空虛啊。
咱們呐,還是要以大局為重,為了陛下、為了大魏,再忍耐些時日;
待雜家再向皇爺稟明困難,想必皇爺天恩浩蕩,定不會虧待了有功將士的。”
他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輕飄飄地將皮球踢回了朝廷,仿佛那二十萬兩銀子隻是王通不懂事的苛求。
王通心中冰涼,隻得將希冀的目光投向在場的豫州父母官,巡撫趙文華和布政使周廷燾。
他幾乎是哀懇道:“趙撫台,周藩台,這都是咱們豫州的子弟兵啊!
他們父母妻兒皆在豫州,若眼睜睜看著他們凍餓而死,甚至釀成大變,我等如何向豫州父老交代?
藩庫、府庫能否先行籌措一些,哪怕十萬兩,先應應急?”
趙文華聞言,立刻連連擺手,臉上堆滿了無奈的愁苦:“王將軍,非是本院不肯相助,實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近年來豫州天災不斷,黃河屢有潰堤之險,修堤的款項尚且無處著落。
加之朝廷為應對抗狄餉、愛國餉,接連加賦,豫州百姓已是苦不堪言,稅銀征收極為艱難。
府庫也早已空空如也,本院……本院也是自身難保,實在拿不出這筆巨款啊!”
他語速急促,仿佛生怕慢了一秒,這要命的差事就會落在自己頭上。
布政使周廷燾在一旁附和,眉頭緊鎖,撚著胡須歎息道:“王將軍,趙撫台所言句句是實。
布政使司的賬麵上早已是赤字累累,各處伸手要錢的文書堆積如山。
莫說是十萬兩,便是一千兩,眼下也艱難。
這幾年,便是修繕維護黃河大堤這等關乎無數黎民生死的緊要款項,都一拖再拖,遲遲無法足額撥付……這軍餉,實在是……唉!”
他長歎一聲,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開封知府張承恩更是位卑言輕,隻能低著頭,唯唯諾諾,不敢發表任何意見。
宴席上的氣氛徹底降到了冰點。
精美的菜肴失去了味道,醇香的美酒變得苦澀。
舞姬的歌舞顯得格外刺眼,絲竹之聲如同噪音。
王通怔怔地看著眼前這些封疆大吏、朝廷欽使,看著他們推諉、搪塞、訴苦,一顆心直往下沉,沉入無底深淵。
他仿佛已經聽到了軍營中因為絕望而爆發的怒吼,看到了熊熊燃起的叛火。
這場耗費不菲的宴席,最終不歡而散。
高起潛拂袖而去,臉上猶帶不滿之色,似乎怪罪王通不識大體。
軍人要為大魏想,怎麼總惦記發餉?
不發餉就不能愛大魏,為了大魏去死嗎,一群沒有格局的丘八。
趙文華、周廷燾等人匆忙告辭,似多停留一刻便會招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