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明亮而又略顯喧鬨的房間裡,白洛璃和泠雨鳶靜靜地站在巨大的鏡子前。
眼神中交織著複雜的情緒,目不轉睛地審視著彼此那略顯生疏且格格不入的男裝打扮。
白洛璃微微蹙起那如月牙般輕柔的眉頭,輕啟雙唇,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那歎息聲恰似一片在秋風中無奈飄落的枯葉,帶著滿心的惆悵與糾結,緩緩說道:“雨鳶,真的要以這樣的模樣去參加聚會嗎?
為何我感覺渾身都不自在,仿佛每一寸肌膚都在無聲地抗拒。這男裝穿在身上,就像一層不貼合的硬殼,束縛得我難受極了。”
她心裡暗暗想著,本就對這次聚會充滿抵觸,還要這般喬裝打扮,實在是太為難了,此刻內心的痛苦如同被無數細密的針深深刺入。
每一下都刺痛著敏感的神經,又如被困在荊棘叢中的小鹿,掙紮隻會帶來更多傷痛與惶恐。
泠雨鳶那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眸中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她微微抿了抿嘴角,回應道:“事已至此,我們似乎彆無選擇。
那些曾經的過往如影隨形,讓我們在他們麵前總是難以舒展。
或許,唯有換個樣子,換個身份,才能在今日這場聚會中覓得一絲喘息的機會,讓這難熬的時光不至於太過漫長。
隻是,這男裝穿在身上,總覺得哪裡彆扭,好似一隻被錯綁了翅膀的鳥兒,無法自在翱翔。”
泠雨鳶內心也滿是無奈,她深知這次聚會可能會遭遇各種狀況,隻盼著能順利熬過。
那心底的苦澀仿若深不見底的黑洞,不斷吞噬著她的勇氣與期待,又似在暴風雨中飄搖的孤舟,隨時可能被洶湧的波濤淹沒。
陷入無儘的黑暗與絕望。
白洛璃苦笑著說:“可不是,這領帶勒得我脖子難受,真不知道男生怎麼天天係著。
這領帶就像一條緊緊纏繞的小蛇,讓我幾近窒息。”
泠雨鳶無奈地幫她調整了一下領帶,一邊調整一邊說道:“他們大概早已習慣,而我們卻要臨時適應,著實不易。
先將就一下吧,等熬過這聚會就好了。”
此時,房間裡的燈光白晃晃地照著,窗外偶爾傳來車輛駛過的呼嘯聲,似是在催促著她們快點做出決定。
兩人的手指略顯笨拙卻又無比認真地精心整理著身上的衣服和那略顯突兀的假發,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仿佛承載著她們內心深處的掙紮與期待,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像那瀟灑自如的男生一些。
白洛璃緩緩拿起一頂黑色的棒球帽,小心翼翼地戴在頭上,隨後輕輕地壓了壓帽簷,那帽簷的陰影恰到好處地遮住了她眼中的不安。
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漸漸透露出一絲堅定,仿若在心底默默給自己打氣:“罷了,不管前方等待著我們的是什麼,都當作是一場必須要經曆的考驗。
就當是去走個過場,熬過這一陣,一切都會過去。”
她在心裡不斷地安慰自己,可心底的擔憂卻如影隨形,內心的不安像一團濃重的烏雲,沉甸甸地壓在心頭,隨時可能化作傾盆大雨將她徹底淹沒。
泠雨鳶則動作優雅地係上了一條款式簡潔卻又不失帥氣的領帶,她修長的手指靈活地穿梭其中,將領帶整理得恰到好處。
接著,她微微挺直了腰杆,輕輕地點了點頭,像是在回應白洛璃,又像是在給自己鼓勁:“嗯,我們速戰速決,不必在這讓人心煩意亂的地方過多停留。”
泠雨鳶心想,隻要能儘快結束,少些麻煩就好,此刻心中的焦慮好似一把銳利的鋸子,在心房上來回拉扯,疼痛難忍。
當她們懷揣著忐忑的心情來到聚會的酒店包間時,裡麵早已坐滿了形形色色的初中同學。
那一瞬間,她們仿佛踏入了一個與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
酒店的走廊裡彌漫著淡淡的煙酒味,包間裡傳出的喧鬨聲震耳欲聾,她們剛一踏入包間的門,就如同平靜的湖麵上投入了兩顆石子,瞬間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同學們那一雙雙好奇的目光如探照燈般齊刷刷地投射過來,其中有幾個性格活潑張揚的男生甚至還吹起了響亮的口哨,那尖銳的哨聲在包間裡回蕩,讓白洛璃的心猛地一緊。
她下意識地低下頭,試圖躲避那些熾熱而又陌生的目光,心裡一陣慌亂,想著千萬彆被人看穿,內心的恐懼如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她的心臟,仿佛要將其捏碎。
而泠雨鳶則努力保持著鎮定,她昂首挺胸,宛如一位勇敢無畏的戰士,拉著白洛璃的手,快步走到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位置坐下。
泠雨鳶心裡默默念叨著,一定要穩住,不能露怯,可內心的緊張卻像一根繃緊的弦,稍一觸動就可能斷裂,發出刺耳的聲響。
“喲,這兩位帥哥是誰啊?以前在學校裡可從未見過這般英姿颯爽的身影啊。”
一個穿著花哨襯衫、滿臉帶著戲謔笑容的男生大搖大擺地走過來。
此時,旁邊的桌上杯盤狼藉,酒水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幾個同學正大聲地劃著拳,叫嚷聲此起彼伏,那場景好似一個嘈雜的菜市場。
白洛璃剛要開口解釋,泠雨鳶便眼疾手快地搶先說道:“我們是轉校生,聽聞今日有此聚會,特來湊個熱鬨,感受一下這久違的同窗氛圍。”
那男生挑了挑眉,笑嘻嘻地說:“轉校生啊,哪個學校轉來的?說不定我還認識呢。”
泠雨鳶不慌不忙地回答:“一個小縣城的學校,你應該沒聽說過。”
男生還想追問,這時班長站了起來,他提高了聲音說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彆鬨了,人既然都已經到齊了,那咱們這精彩的聚會就正式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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