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盛燼叫住溫軟後微微垂首，細碎的劉海隨風晃動，長睫輕顫，“其實，我有東西要給你。”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老舊的筆記本，遲疑片刻後遞出，手指蜷曲，有些緊張：“這個，你回去再看吧。”
溫軟一開始還以為他要送情書呢。
她接過，“這是什麼？”
盛燼目光落在筆記本上，“一些回憶吧，關於我們小時候的。”
這不錯，溫軟往包裡裝，“那我走了，回去注意安全。”
她騎著電動車離開。
盛燼想試探虛擬意識體在不在溫軟身體裡。
盛燼望著溫軟離去的方向，久久沒有移開視線，直到快看不到時，才輕聲開口：“zero……”
他聲音很輕，在寂靜的公園裡幾乎微不可聞。
淡淡藍色在麵前浮現，凝聚成五歲的他。
看著眼前的虛擬意識體，盛燼眸光微閃，神色複雜：“zero，是你篡改了溫軟的記憶？”
藍色光影的zero開口，聲音稚嫩：“主人。”
盛燼眉頭緊鎖，聲音冷得似乎要凝結成冰：“不要這麼叫我！回答我的問題。”
zero：“你應該離她遠一點，會因為她受傷。”
盛燼語氣中夾雜慍怒：“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為什麼要篡改她的記憶？”
zero一點點淡化，最後，瞬間消失。
“zero！”
盛燼望著zero消失的地方，雙手緊握，“看來，要想儘快辦法把你從她身體裡弄出來。”
他回到家，坐在書桌前，望著那本寫滿淩亂數學公式的筆記本出神，上麵還夾雜著一句極小的德文。
——我究竟是人類，還是他們留下的程序。
盛燼用手撐著頭，手肘抵在桌上，盯著那句話許久。
“zero……”
他低低地呢喃著，思緒亂飛，突然想到了什麼，拿起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停下手中的筆，看著紙上複雜的公式和圖案，神色疲憊，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輕揉眉心。
也許，隻能這樣了。
盛燼立馬撥打了池忱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他嗓音略微沙啞，帶著幾分疲憊：“池忱，明天……不，現在，你能來我這一趟嗎？我需要你的幫助，關於zero。”
池忱看了一眼時間，這麼晚打電話過來，難道出什麼事了？
他心中一沉，臉色變得有些凝重：“溫軟怎麼了？！”
他深吸一口氣，“說話，到底怎麼回事？”
盛燼閉眼捏了捏鼻梁，“zero出現了，我想，必須儘快把他從溫軟身體裡弄出來。”
“zero……”池忱咬牙切齒念出這個名字，“我會馬上過去，這件事不能再拖了。”
“好，等你。”
盛燼掛斷電話，望向窗外，夜色如墨，繁星點點。
池忱迅速出門開車前往盛燼處，車停穩後快步下車，麵色緊繃走進門，“情況怎麼樣？”
盛燼坐在沙發上，麵前的茶幾上散落著一些文件和圖紙，臉色蒼白，神色疲憊。
“比我想象的要複雜。”他抬頭看向池忱，眼中布滿血絲。
池忱走到茶幾旁，視線快速掃過上麵的東西，眉心緊鎖，在對麵坐下，“現在對溫軟的身體有沒有什麼影響？”
盛燼深吸一口氣：“目前還不清楚，zero似乎在阻止我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