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個小男孩的身影，眉眼間有些像自己，又有些像溫軟。
溫軟不置可否，反問沈諭，“哥哥為什麼說沒有兒子是顯而易見？”
她還真看不出來，沒兒子能顯而易見，不會真不行吧？
沈諭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麵上神情如霜雪般淡漠，“因為，我不喜歡小孩。而且，我也不認為自己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
溫軟沒想到沈諭會不喜歡小孩，一個兩個都不喜歡小孩？
而且，他會說不能成為合格的父親。
聽著沈諭的話，趙景瀾心中竟湧起一絲異樣的情緒，自己也說不上是為什麼，隻是冷冷開口：“合格的父親，很難嗎？”
沈諭側頭看向他，銀白的碎發落在額前，“對你來說，或許並不難。但對我……”
他聲音漸低，融入呼吸裡。
“為什麼這麼說？”趙景瀾不禁有些詫異。
他印象裡沈諭一直是個冷靜自持的人，怎麼會對自己能否成為合格的父親這麼沒信心。
沈諭右手輕輕摩挲著袖扣，眸底神色晦暗不明，“合格的父親需要承擔太多責任，我不確定自己能否做到。”
趙景瀾腦海中閃過小時候父母恩愛的畫麵，以及父親對自己和大哥的教導，嗓音冷冷：“沒試過怎麼知道？”
溫軟停下吃早餐動作，“大概是……你父親很愛你，你覺得他那樣就是合格父親，你知道該怎麼做。”
而沈諭父親，也許有愛，但太少了，少的讓他無法感知，甚至沒有學習的榜樣，更怕成為那樣的人。
趙景瀾沉默片刻，腦海中浮現出父親堅毅的臉龐，“也許吧，但每個人對合格父親的定義都不一樣，不是嗎？”
沈諭白皙而修長的手指握著餐具，動作細致把食物送入口中，咀嚼後咽下才開口：“嗯，我更傾向於把愛都給我的妻子。”
趙景瀾手中的動作頓了頓，聲音不帶任何感情：“那孩子呢？就不管不顧了？”
沈諭不想嘗試，抬眸看了眼點頭吃東西的溫軟，深邃的眼眸中情緒在湧動，聲音卻依舊平靜：“如果她喜歡孩子，我想我也會儘力去愛我們的孩子。”
他這樣的眼神，趙景瀾也看了眼隻顧吃早餐的溫軟，心裡有些煩躁，端起桌上的水杯一飲而儘，“一切都以她的喜好為準？”
沈諭放下手中的餐具，拿起餐巾紙輕輕擦拭嘴角，動作優雅從容：“那是自然，我不認為我的妻子應該委屈自己。”
趙景瀾心裡莫名難受，語氣也冷了幾分，裝作不經意瞥向溫軟，問：“你覺得呢？”
溫軟抬頭，咽下食物：“我覺得我哥非常合適當丈夫啊，夫妻不就是夫妻關係第一位，其他往後靠嗎？”
她真的找不到沈諭有什麼缺點，如果非要說，那就是有可能腎虛，不行。
這個缺點，好像還挺大的。
聽到這個回答，趙景瀾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如果有孩子，孩子的地位會不如妻子？”
“這兩者並不衝突。”
沈諭神色淡然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目光在溫軟身上停留片刻又挪開：“愛妻子和愛孩子，並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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