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忱眼睛倏而亮了一瞬，很快那點微不可察的希冀又如泡沫般破碎。
他心中糾結不已，既想讓溫軟靠近，又怕給她帶來麻煩，“我……我的生活沒那麼規律，而且經常需要熬夜創作，怕會影響到你。”
溫軟沒覺得熬夜是問題，她也熬啊。
以前因為zero是忙各種課程，現在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手機也沒玩上，每天還是熬夜。
一起熬夜的才好，沈諭這個老年人作息，她都怕打擾到。
沈諭聽著兩人對話眉間微顫，原本淡漠的表情染上幾分急切，強壓下心底那絲異樣，語氣儘量顯得平靜，“大晚上的彆折騰了。”
池忱毫不避諱地將敵意呈現在臉上，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和我在一起就算折騰了？”
他轉頭看向溫軟，眼底的情緒複雜難辨，最終卻都化為了溫柔，“我尊重你的選擇，你想跟誰住都可以。”
溫軟看了看他們，試探性開口：“要不然，我們一起住？”
她雙手同意，那樣就不用糾結去哪住了。
完美。
和沈諭合住的畫麵實在有些詭異，池忱剛想開口拒絕，又怕溫軟不高興，隻好換了個說法，“這樣會不會太擠了？而且，沈諭能同意嗎？”
沈諭垂眸望著地上逐漸堆積的雪花。
他沉默片刻後，抬頭看向池忱，眼裡的疏離之感儘顯，語氣像是雪一樣冰冷，“我家有客房。”
果然啊，原則都是一點點打破的。
上次封梟住進來之後，關於一起住這個問題，沈諭接受能力還是很強的。
池忱沒想到沈諭會答應，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儘量保持平靜，語氣帶著幾分自嘲，“既然如此，我沒意見。”
溫軟輕咳一聲，“我的意思是，我們一起睡。”
都能一起住了，那麼大個床，一個人睡也怪不好，空蕩蕩的。
三個人就剛剛好。
沈諭銀白的睫毛顫了顫，極力克製著內心的驚訝，難以置信地看向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一起睡？”
池忱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趕忙用咳嗽來掩飾，“你是說一起住在沈諭家，對吧？”
他刻意加重“住”字的讀音。
溫軟搖頭，反問：“你不願意？”她又看沈諭，“哥哥你也不願意是吧？”
池忱一時語塞，偷偷瞥了一眼沈諭，用眼神詢問他的意思，“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
沈諭強壓下心中的異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軟軟，這不太方便，還是算了吧。”
他不自覺地摩挲著袖扣，借此緩解內心的複雜情緒。
“那你們晚上都自己睡吧，注意安全，拜拜。”
溫軟說完就坐上沈家司機的車離開。
離開不是放棄，她是絕對不會放棄摟著兩個男人一起睡的。
溫軟就是想他們明白，隻能接受她的提議，她不會是做選擇的那個人。
他們希望她選擇，那不可能。
晚上他們自己一個人在被窩好好想想。
沈諭望著遠去的車，心裡有些失落，手不經意間觸碰到胸口，那裡似乎有些空落落的。
他立在原地，目送著車消失在雪幕中，心泛起一陣細密的癢意。
雪花落在肩頭，瞬間融化成水，順著衣領他滑落，卻不及心底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