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才剛翻魚肚白,謝知月就被母親匆匆叫醒。
“月兒,皇後傳召,讓你進宮拜見。”
謝知月本就因齊景暄救她一事一夜不得好眠,聽到這消息,她嚇得三魂都快飛了七魄。
皇後,她的婆母,那是她前世最害怕看到的人,前世,相比要見皇後,她甚至覺得勾引齊景暄承寵獲取子嗣都不是什麼很可怕的事!
昨晚齊景暄才救她,今天趙皇後就召見,讓她想到前世,新婚後一月,她給齊景暄送桂花杏仁酪,結果齊景暄對杏仁過敏,她不知道,害他起了一身的疹子,第二日大早皇後就召她入宮,任由嬤嬤將她好一頓責罰!
趙皇後素來把齊景暄看得跟寶貝金疙瘩似的,生怕齊景暄各方各麵出現一丁點差錯。
昨夜齊景暄自己跳江救她,屬於是置自身性命於不顧,趙皇後又把她兒子看那麼嬌貴,定是知道這事了,要找她麻煩!
見女兒這樣恐懼的神色,蕭鬱芸不解,“月兒,你可是犯了什麼事?”
謝知月搖頭,“沒有。”
她還不敢告訴母親,昨晚把她從江水裡救起來的人是齊景暄。
“那皇後召見你,會是何事呢?你父親也沒在......”蕭鬱芸也非常忐忑。
榮國公一夜未歸,到現在該是早朝的時辰,皇後又這麼早召見她女兒,該不會是,想商議她女兒的婚事,將她女兒指婚給太子?
在女兒病期,她曾向榮國公說過為女兒求賜婚的事,榮國公那時將她一頓怒罵,告知她其中原委,女兒不嫁皇家對於他們才是最好,嫁了皇家,那麼謝氏滿門難得善終。
“月兒彆怕,先更衣,母親陪你一同去。”
趙皇後隻召見了謝知月一人,按照宮規,未經傳召,閒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宮,蕭鬱芸再掛念女兒,都隻能帶著婢女在宮門外頭等謝知月出來。
謝知月跟著領路的小太監,不知是第多少次走上這條前往皇後未央宮的宮道。
這是她重生後的第一次,可是心情不必前世的任何一次忐忑。
皇後召她,不是問責就是以教導之名行苛責之事。
未央宮椒房殿內,一身繡金鳳牡丹紋絳紅鳳袍,發髻簪東珠鳳釵的皇後優雅端莊的坐在鳳位上頭,淩厲的目光堪堪落在進殿的少女身上。
少女身著嚴謹正式的縷金百蝶穿花錦鍛裙,那裙擺上頭的大片銀線蝴蝶栩栩如生,跟著她謹小慎微的步伐擺動,步步彰顯她自身的恐慌,仿佛嚇得快要翻飛而出。
要說是衣裳上的蝴蝶靈動,倒不如說是她本身。
這姑娘身形窈窕,皮膚白得勝過羊脂白雪,巴掌大小的臉蛋,五官漂亮得挑不出缺點,一雙黑白分明的鹿眼即使泛著畏懼的光也是顧盼生輝。
才十五六歲的年紀,都出落得這樣亭亭玉立,隱約可窺見傾城之色。
榮國公把他這女兒藏得是當真好啊,這容色,勝過她家那個侄女不止一星半點,可她的侄女卻被外頭稱作是皇城第一美人。
那老狐狸,估計是真不想叫自家閨女讓皇室看到。
以為他們皇室上趕著想娶他女兒似的。
“臣女謝知月,拜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安。”謝知月跪在殿中,麵朝皇後拜下。
很慌,但她保持著前世學了七年的貴女風範,不卑不亢,沒像前世那樣,看到皇後嚇得話都說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