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著痕跡打量著青楓，他此刻正專注盯著石槨上啃食封印符文的烏龜。
“小友可是好奇這鎮墓靈獸？”天虛道尊的拂塵輕掃，烏龜頓時化作流光沒入他袖中，“三百年前我與敖蟠在此對弈，這畜生偷吃了半局殘譜，倒悟出幾分遁空術。”
龍帝敖蟠的豎瞳掃過雲輕嬈額間若隱若現的銀鱗：“半龍之軀？看來本座隕落這些年，人族倒學會馴龍之術了。”
見女子臉色驟寒，他大笑著拍碎身旁石柱：“開個玩笑，當年那些純血龍崽子早隨本座兄長登天，如今四海裡遊蕩的，不過都是些長角的泥鰍。”
“前輩慎言！”雲輕嬈指尖凝出冰霜，“如今龍族統禦八荒妖族，十萬大山的結界已支撐不了。”
“結界？”敖蟠突然斂去笑意，與天虛道尊對視時眼中閃過金芒，“小丫頭，你可曾見過修士突破時不沾血腥？可注意過近百年無人飛升？”
青楓突然拽住雲輕嬈的披帛後退三步：“晚輩突然想起灶上還燉著雞湯。”
話音未落，天虛道尊的拂塵已纏住他腳踝：“小友莫急，這場天地浩劫，你可是關鍵陣眼呢。”
雲輕嬈怔在原地，目光反複打量著眼前青年。
青楓眉目清俊倒是不假，可要說能擔起救世重任，她橫豎看不出有何過人之處。
“道尊明鑒，我這三腳貓的功夫連雲仙子衣角都摸不著。”青楓後撤半步，掌心滲出冷汗，“天地存亡的大事，晚輩實在。”
話音未落，天虛道尊袖中玄光流轉，指尖輕點龜甲，頓時浮現出星軌交織的奇景：“靈龜擇主自有天機。你且看這背甲。”
青玉案上巴掌大的玄龜突然泛起幽藍熒光，甲殼紋路如同活過來的星河脈絡。
青楓湊近細看時，那些看似雜亂的紋路竟自行重組，化作無數流轉的先天卦象。
“這！”他猛地捂住雙眼，指縫間溢出淡金光芒。神識不受控地被吸入龜甲深處，恍惚間竟見九重天闕傾塌，濁氣化作萬千魔蛟啃噬天地法則。
正當乾坤倒懸之際，蒼穹裂口中忽然升起遮天蔽日的龜甲虛影，生生扛住了滅世洪流。
敖蟠龍帝撫掌而笑：“洛書現世時，老夫親眼見過這般景象。小友現在可信了？”
青楓踉蹌扶住石柱，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方才幻境中那道貫穿三界的裂縫，與昨夜夢中所見分毫不差。
更詭異的是，此刻丹田處竟隱隱浮現出與龜甲共鳴的灼熱感。
“天地之極的法則具象。”他望著掌心浮現的淡金篆文喃喃自語。
那些發光的字符分明與龜甲紋路同源，此刻正如活物般在經脈中遊走。
遠處忽然傳來雲輕嬈的驚呼，抬眼望去，半空中赫然浮現出與幻境相同的空間裂痕。
混沌初分，天地顯化兩件至寶。
河圖自江河顯化，洛書從洛水現世，前者助伏羲推演先天八卦，後者引大禹劃分九州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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