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九昭看來,賠禮道歉這一節,才是重點。
他甚至還花時間教了屎泰他們幾句道歉的話,讓他們背熟了,好在衛江南麵前爭取一個“好印象”,不料衛江南連多看他們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就是走了個過場,讓丁九昭頗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處著力的“空虛感”。
丁總一番心血,全都白費了。
他媽的明珠暗投,不外如是。
不過衛江南如此爽快好說話,倒也讓他鬆了口氣,看來是真的急於找台階下。
過了這一節,酒宴接下來就比較正常了。
大家觥籌交錯,氣氛漸漸起來。
“我跟你說,江南專員,有些事吧,每個地方他不一樣……”
秦怡東紅著臉,仗著酒勁,開始叭叭。
“我不知道在青山,你們是怎麼處理這個拆遷的。在我們明海,那就不能慣著他們。你越慣著他們,他們就越蹬鼻子上臉。”
“育才路那邊,兩三百戶人家,每家要是多要十萬,那得是多少錢?三千萬!”
“老丁是做生意的,人家公司養著一兩千號人,也得賺錢,也得吃飯,是吧?”
“還得納稅呢……”
“我跟你實話實說,老趙頭那個脾氣,是真的不行,七十多歲的人了,還那麼暴躁……這次啊,也就是看你江南專員的麵子,要不然,還真沒人敢保證他的安全……”
“江南專員,大家都是吃體製這碗飯的,青山雖然落後一點,但基本原理都是一樣的嘛,還是要優先保證企業,尤其是大企業有錢賺才行,要不然,這個財政收入怎麼搞?”
“哈哈哈,當然了,青山有國家的轉移支付。可是轉移支付的錢哪裡來的?還不是從我們這些富裕地區來的?”
“要是我們富裕地方的經濟都不發展了,也沒錢轉移支付啊……”
丁九昭和王副總都笑吟吟地看著,倒是韓光榮有點緊張,生怕衛江南再次發火,拂袖而去,急忙端起酒杯走過去,對秦怡東說道:“怡東秘書長,我敬你一杯……”
他是公安係統的乾部,所以稱呼秦怡東政法委副秘書長的職務。
不知道的,還以為秦怡東是市委秘書長呢。
秦怡東瞥他一眼,拿捏了一下架子,才端起酒杯,也不忙著喝,挺胸凸肚地教訓道:“老韓,說起來呢,你也是個老同誌了……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麼一直都隻能窩在派出所上不去?”
韓光榮一張臉漲得通紅。
以他多年的經驗,他可以確定,秦怡東沒醉,或者最多也就五六分酒意,離“高了”遠著呢,他就是借酒撒瘋,借題發揮。
兩次約衛江南喝酒,韓光榮都有參與,他就是搞不明白,明明是給衛江南“賠禮道歉”,怎麼搞到最後,就變成故意掃人家麵子了?
歸根結底,應該還是秦怡東太張狂,太飄,已經找不著北了。
習慣性裝逼。
不裝逼不舒服斯基!
似乎隻要他離開市委大院,全天下都應該圍著他轉。
誰都不例外。
他乾公安工作那麼多年,小人得誌的情況倒也見得多了……
秦怡東絲毫都沒有察覺到韓光榮情緒異常,自顧自傲氣地說道:“你呀,就是執行命令不夠堅決,瞻前顧後的。那個陳小海,就比你積極得多,乾什麼都能衝在最前邊,你要是再不改變,搞不好人家就要爬到你上邊去了……當然了,陳小海是個莽夫,眼神不好使,這次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
韓光榮尷尬無比,心裡也是瘋狂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