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一驚,循聲望去,卻隻見一名三十來歲的年輕乾警,“呼”地站起身來,神情十分激動,大聲說道:“局長,他撒謊!”
衛江南臉色嚴肅地看著他,問道:“你的姓名,職務!”
“報告!”
“姓名張勝利,職務康安縣公安局草甸派出所刑警,二級警司。”
康安縣,奉城市最偏遠的轄縣,草甸鎮,康安縣最偏遠的鄉鎮。
“張勝利,你現在在指責一位市局領導,你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嗎?”
衛江南沉聲問道。
“報告,我明白,但我還是要說,丁嘉城他撒謊!”
張勝利的神情,激動中帶著無比的堅定,一副“今天老子豁出去了”的樣式兒。
“說明你的理由。”
衛江南的語氣依舊嚴肅,臉上看不到絲毫緩和的神色。
“是!”
“局長,丁嘉城他不是個好領導,他和黑社會流氓團夥沆瀣一氣,迫害自己的同誌。我師父魏大海,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不但丟了警察的工作,我……我嫂子……就是魏大海的妻子吳霞,還被他們害死了!”
說到這裡,張勝利嗓音有些哽咽,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其他幾名警察,眼裡都露出憤恨的光芒。
“等一下。”
衛江南止住了他。
“張勝利,你說的這些,可有確切證據?”
“報告,沒有!”
“但是這件事,三年前在全局都造成了轟動,我們局裡的同誌,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隻不過他們乾得很隱蔽,我師父又已經被開除,沒有偵查權,查不到證據而已。”
衛江南點點頭,扭頭對餘宏說道:“餘宏,這一段不要記錄。”
“是!”
餘宏隨即按下了小型錄音機的按鈕。
今天這個會議,除了他們十個人,沒有另行安排記錄人員,從會議一開始,餘宏就用錄音機進行全程錄音,代替會議記錄。
“張勝利,你先坐下。”
“是……”
張勝利以為局長不讓他講了,有些不甘心,但到底也不敢違抗局長的命令,隻能坐下來。
“同誌們,先申明啊,我剛來,對局裡過去的事情,完全不清楚。既然張勝利說沒有證據,那這個事,就隻能算是道聽途說,權當閒聊,你明白了嗎?”
言下之意就是說,你沒有證據,就不能作為正式的舉報。
說不說在你,信不信在我。
出了這個門,我不會承認你舉報了丁嘉城。
除非你寫書麵材料,實名舉報。
張勝利心裡一暖。
彆看他年輕,似乎也比較衝動,但到底是乾刑警的,也不是生瓜蛋子,哪裡不明白,衛江南其實是在保護他。
但同時,衛江南也鼓勵他把這個“沒有證據”的道聽途說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