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保突然有些衝動地說道:“這我知道,但我想試試……哪怕真的捅了馬蜂窩,好歹也是給奉城的老少爺們乾了點好事兒……”
衛江南點點頭,嘴角有了點笑模樣。
周文保這種人,有點像解放前的“胡子”,平時為非作歹,禍害鄉親,衝動起來的時候,也打小鬼子,也打漢奸。
衛江南從來不自詡聖人,做事情目的性非常明確。
現在非得搞死周文保,弊大於利,老鄭家那邊,本來對他就心存疑慮。他和林秋月鄭誌毅達成的“妥協”原本就非常脆弱,沒有任何真正的約束力,全靠彼此自覺。忌憚著對方不會在這種關鍵時刻徹底撕破臉。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利用周文保,乾一些實實在在的事情。將來如何收拾周文保,將來再說。
最關鍵的是,所有製變更,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問題。
先例一開,必將造成極大的震動。
但是好是壞,是利是弊,實話說,連衛江南都有點拿不準。
他隻是覺得,有些事應該去做。
“老周,你接著說,具體跟蔣建設是怎麼談的?蔣建設有些什麼要求?”
說到蔣建設,周文保又來了勁,拿起香煙來敬給衛江南一支,又緊著給他點上,這才說道:“市長,這癟犢子要求還不少……”
“說說看,如果不算太離譜的話,都可以考慮。我也不是要剝他光豬。”
跟周文保說話,衛江南都是很直接,沒興趣和他雲山霧罩。
萬一他會錯了意,不免又要惹出事來。
周文保心裡便提高了幾分警惕。
衛江南這話,其實也是在警告他,彆想著“生吞活剝”蔣建設,衛江南不會允許出現這種情況,免得引起其他民營企業家的反彈。
好在這一次,周文保確實頭腦清醒,沒打算從中撈什麼好處。
隻要衛江南不堅持“弄死”他,就是他最大的利益所在了。
“第一個,他要求,不能抓他去坐牢。”
其實蔣建設一開始提出來的是不追究他的法律責任,被周文保嘲諷了一通,最後變成不抓他去坐牢。
“嗯……”
衛江南輕輕點頭,看不出來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第二個,他說當初自己確實也是拿了錢的,隻是沒拿合同上寫的那麼多。現在重新算股份,也得把他那一份算進去,不能吃掉他的。”
“這個可以。”
衛江南說道。
沒想著黑誰的錢。
說難聽點,那幾個鋼鏰兒,根本惹不起衛江南的覬覦之心。
隻要所有製變回來,國有股份能占到百分之五十一就行。
還是那句話,軋鋼廠改製,在衛江南重振奉城老工業基地的宏偉藍圖中,占著極大的比重。這就是個“判例”。
以後有不合作的家夥,咱們就可以拿這個判例出來跟他好好聊一聊。
“第三點,他希望以後還能在軋鋼廠管事兒,哪怕他不是大股東了……這癟犢子,對自己倒是挺自信,總覺得搞軋鋼廠,彆人都不如他。”
衛江南“嗤”地一聲,不屑地說道:“就他?靠著克扣職工的福利和社保來賺錢,他怎麼好意思的?那麼大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