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結婚了?”葉嶺喃喃重複道,他明顯被震驚到了,臉色灰白,眉毛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扭曲著。
林疏對上他的眼神,雖然不忍心,可還是堅定地回道:“沒錯。”
“什麼時候?方便告訴我對方是誰嗎?”他像是不死心,期盼著這隻是林疏拒絕他的一個借口。
“抱歉,這些我都不能說。”
林疏還記得和顧硯深的約定,可在葉嶺聽起來,卻覺得是她不願意告訴他,他不配知道。
心裡一陣痛,原來失戀就是這種感覺啊,腦袋昏昏的,眼睛酸酸的,乾什麼都沒辦法集中注意力,所思所想皆和那個人有關。
罷了,誰讓他喜歡她呢,先愛上的那個總是輸。
“那我換個問題,”葉嶺的眼神變了,沒了剛才的震驚和不甘,轉而換了一種憐惜和祝福,“他對你好嗎?他愛你嗎?”
說罷,他又苦笑道:“看我這腦子,學姐你這麼優秀,能娶到你的人肯定也不是普通的泛泛之輩。他一定很優秀,很愛你,也對你很好吧。”
聽到這個問題,林疏一愣。從來沒有人把這個問題拿到台麵上來問她,也很少有人在乎她的感受,所以猛地被這麼問,她竟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顧硯深優秀嗎,當然。
可顧硯深愛她,對她好嗎,當然不。
“嗯,他對我挺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葉嶺勉強牽了一下唇角,“隻要你幸福,那我就沒什麼好遺憾的。”
“謝謝你,”林疏很感慨,來這裡之前她從沒想過會有這樣的經曆,也沒期待過自己也會被人真心的祝福,“你是個好人,祝你……”
話說一半,葉嶺連忙打斷她,“彆了啊,你可千萬不要給我發好人卡,我也不是什麼好人,隻是覺得自己實在競爭不過,有自知之明罷了。”
他很坦誠,林疏忍不住笑了下。
葉嶺看見了,開口道:“學姐,你其實應該多笑,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笑起來很好看,就像……”他想了想,終於想到了一個合適的詞,“就像春枝抽芽,冰雪融化,看得人心裡暖暖的。”
“哪有這麼誇張。”林疏覺得他說的太過了。
“真的,你彆不信。”葉嶺說到這,其實還有好多話想說,但他也沒再繼續了,隻要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忍不住,又說出一些讓兩個人都尷尬的話來。
他釋然地笑了笑:“那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嗎?”
林疏看著他,端起桌上的水杯和他碰了下:“當然,朋友。”
吃完飯,兩人分道揚鑣,一路頂著寒風回到家,到了青楣苑,林疏隻想趕緊洗個熱水澡,早點休息。可偏偏天不遂人願,她在車庫裡看見了顧硯深的車,林疏心裡瞬間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一進門童媽正在客廳等她,見她回來,連忙看向樓上給她使眼色。
林疏明白了,顧硯深肯定又是帶著一副“臭臉”回來了。她先讓童媽去休息,微微歎了一口氣,繼而拖著沉重的身體朝樓上走去。
一路,林疏都在想,他今天這突然的“盛怒”又是因為什麼。能讓他在意的,隻有林夏一個,可她最近也沒和林夏打交道啊?莫不是,今天在公司發生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他這麼晚過來就是為了興師問罪?
越想,林疏越覺得有可能是這個原因,畢竟顧硯深一直以來都不想她留在顧氏。念及此,林疏便迅速在腦子裡整理了一番說辭,反正待會兒免不了會有一番爭論,那她提前把細節都預判到,到時候也不至於輸得太難看。
推門進屋,顧硯深果然在,和往日不同的是,這次他沒坐在凳子上,而是站在窗邊。聽到開門聲,他轉身朝林疏看過來,窗外月白,夜色青墨,月色半明半昧地落在他的臉上,更襯得他清雋矜貴,輪廓深邃。
林疏的心不可抑製地漏跳了一拍,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皮囊,當真是萬裡挑一的存在。
可現在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很快回神,搶在顧硯深之前開口:“你如果是為了今天serena說的那些事來找我,我是可以解釋的,雖然你也不一定想聽,但我認為作為顧氏的員工,基本的解釋權利我還是應該有。”
接著,她劈裡啪啦地說了一大堆,將事情的真實情況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話畢,她等著顧硯深的反應,正當她做好準備,無論他說什麼,她都給他懟回去的時候,顧硯深卻輕飄飄地來了一句:“我有問你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