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感覺後槽牙幾乎要咬碎,辦公室的排風扇,在窗外發出“嗡嗡”的低鳴,仿佛在為他的怒火推波助瀾!他記得上周的教研會上,王強遞過來的礦泉水瓶底,有淡淡的玫瑰香,和黃琳包裡那瓶一模一樣!
走廊的儘頭,傳來一連串細碎的腳步聲,李佳抱著實驗器材匆匆跑過,發梢還滴著未乾的水珠。
“金老師,在餘匕的辦公室裡發現新線索!”她氣喘籲籲地推開辦公室門,懷裡的燒杯叮當作響,“是一份舊病曆,患者叫餘弼,住院號479,和財務賬本上的銀行尾號完全一致!”
金戈接過病曆,紙頁邊緣有明顯的燒灼痕跡,像是被人匆忙用火燒過!
病曆上的字跡歪歪扭扭,像是患者在劇痛中寫下的“左腕刀疤,需定期換藥。”
他想起昨夜在倉庫,餘弼工裝口袋裡那半截u盤,金屬外殼在燈光下閃著幽光。
“快去通知崔麗老師,讓她帶著學生封鎖餘匕的辦公室!”金戈的聲音一下子拔高,驚得窗外的麻雀“撲棱棱”飛起一片!
李佳轉身的一瞬間,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對了,查查學校近三個月的快遞記錄,重點是匿名包裹!”
當崔麗帶著學生衝進餘匕的辦公室時,滿屋的樟腦丸氣味幾乎讓人窒息!張昊正蹲在書櫃前,手指在縫隙裡摳出一個鐵皮盒子,盒子裡躺著半塊折紙船,船身被燒得焦黑,卻還能辨認出“給哥哥的船”幾個字。
“老師,看這個!”陳小雨舉起一個落滿灰塵的監控主機,外殼上貼著一張褪色的便利貼,“2024年9月3日,設備采購異常預警”。
她麻利地接通電源,屏幕亮起的一瞬間,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監控畫麵裡,餘弼正把一箱一箱設備搬進倉庫,而他的身後,王強的身影在走廊的儘頭若隱若現!
金戈趕到時,學生們正圍在監控屏幕前,眼裡滿是震驚!
金戈摸出手機,照片裡的王強正站在黃琳的公寓樓下,手裡的那束白玫瑰的露珠還未乾透。照片的角落上,一輛黑色轎車的車牌號,在晨光中清晰可辨尾號479。
“他肯定在餘氏兄弟倒台後,想趁亂搶奪黃琳!”黃琳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校服外套的領口還彆著那枚貝殼胸針,她的裙擺沾著防潮堤的泥沙,顯然是剛從港口倉庫趕來,“剛才在車裡,我趁王強不注意,偷偷拍下了他的手機屏幕!”
金戈接過手機,王強手機的壁紙赫然是一張舊照片年輕的餘匕摟著王強,背景是廈夂二中的老校門,照片邊緣有明顯的裁剪痕跡,餘弼的身影被刻意抹去。在照片的背麵,一行小字若隱若現“餘家舊宅,2003年夏。”
“走,去餘宅!”金戈扯著黃琳的手腕,她的貝殼胸針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學生們自發圍成半圈,李佳把環保書包裡的急救包塞進金戈的懷裡,張昊則遞上那半塊折紙船“老師,帶著這個,它是我們的護身符。”
餘宅坐落在濱海鎮的老城區,藤蔓攀爬的圍牆,在暴雨後更顯陰森;鐵門上的銅環,被鹹鹹的雨水蝕得鏽跡斑斑,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院子裡,枯井邊的石碑,一下子映入眼簾“餘氏雙親之墓,卒於2004年夏。”
“這年頭還有人用石碑?”崔麗皺起鼻子,發現石碑背麵刻著一行小字“葬於此處者,尚有一人”!
金戈的心猛地一沉,黃琳的指甲忽然深深地掐進他的掌心!
“有人來過!”陳小雨蹲下身子,草叢裡的泥土被新近翻動過,一截鐵鍬把還露在外頭。
金戈想起昨夜在倉庫,餘弼工裝褲腿上的泥點,形狀竟與這土裡的花紋吻合!
“往地下室走!”黃琳抓住金戈的袖口,她的聲音在潮濕的空氣裡微微發抖!
金戈扯開領口的微型擴音器,餘弼在警車裡的聲音,瞬間填滿整個院子“其實我早就該明白,紙船折得再結實,也擋不住潮水……”
地下室的木門,在軌道上發出尖銳的嘶鳴!昏黃的燈光下,滿牆的化學試劑瓶子,在架子上投下了詭異的陰影!最裡頭的鐵箱映入眼簾,箱體上醒目地印著“廈夂二中實驗室設備,2004年9月”的字樣!
“哥哥!”忽然,有微弱的呼喚聲從鐵箱裡傳出,帶著金屬箱體特有的回音!
金戈和黃琳麵麵相覷,學生們自發讓開一條通道。金戈伸手去推鐵箱的一瞬間,王強突然從陰影裡竄出,手裡明晃晃的匕首,在燈光下劃出冷冽的弧線!
“餘弼已經沒用了,現在輪到我繼承他的使命!”王強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裡嗡嗡作響,匕首尖端指向金戈的咽喉,“餘家的雙生咒,必須有人活著償還!”
金戈忽地扯開襯衫袖口,餘匕送他的銀手鏈,在燈光下閃著寒光!手鏈的內側,刻著“餘弼親贈”四個字!
“住手!”有清亮的童聲從樓梯口傳來,張昊正舉著手機,直播畫麵裡,全校師生正通過校園電視台目睹著這一幕!王強的手腕猛然一抖,金戈趁機反手奪下匕首,刃身在燈光下,反射出王強驚恐的麵容。
當警察衝進地下室時,王強正跪在地上,懷抱著那口鐵箱痛哭失聲!
箱子裡,餘弼的遺書在燈光下靜靜展開“我願以殘生換哥哥新生,望來世莫再有雙生劫!”
金戈憶起昨夜在港口,餘弼工裝口袋裡那半截u盤,裡麵存著的,正是這份遺書的電子版。
黃琳撿起地上散落的折紙船碎片,紙張背麵印著的電路圖,在燈光下若隱若現。這是餘弼生前設計的,能追蹤非法資金流動的程序!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為哥哥的清白而戰!
走出餘宅時,朝陽正從海平麵升起!金戈的皮鞋跟,在青石板路上叩出清脆的回音。學生們自發排成兩列,李佳把修複好的折紙船遞給金戈,船帆上“我們也在”的字跡,在晨光中熠熠生輝!
“金老師,看!”張昊突然指向天空,一群海鷗正銜著朝霞振翅高飛。
在教學樓頂端的觀景台上,餘匕的白襯衫隨風飄動,衣角係著的貝殼風鈴,發出清脆的“叮當”聲,那是他留給學生的最後禮物!
當金戈和黃琳踏入校門時,餘氏兄弟的財務記錄,正在校園的大屏幕上滾動播放。
張昊在講台上,講解折紙船的科學原理,講到關鍵處突然轉身,在黑板上寫下“在湍流中尋找真理,在黑暗裡守護微光!”
下課鈴響起時,金戈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顯示“匿名短信”。他點開一看,照片裡,王強正被警察押上警車,手銬與腳鐐碰撞的聲響,在雨後清新的空氣裡,格外清晰。照片的背景裡,濱海鎮港口倉庫的上方,有一架無人機正盤旋著,它的機身編號,與餘弼辦公室抽屜裡,那張舊合影完全一致!
金戈的辦公室裡,折紙船在晨光中,投下修長的影子。他捧著那半塊焦黑的折紙船碎片,紙張背麵的電路圖,在燈光下若隱若現。餘弼生前設計的追蹤程序,竟與教育局新安裝的財務係統完美兼容!這個發現,讓廈夂二中的機房,徹夜亮著燈!
“金老師,餘氏兄弟的財務記錄裡,有一個賬戶每隔三個月,就會向同一個匿名號碼轉賬!”李佳推著黑框眼鏡,鏡片上反射著電腦屏幕的藍光,“尾號是479,和餘匕的銀行尾號完全一致!”
她停下手裡的鼠標,屏幕上的轉賬記錄定格在2021年6月,附言欄裡,潦草地寫著“媽的藥費”。
金戈的喉結上下滑動,餘弼工裝口袋裡的u盤突然在眼前閃過!他猛地扯開西服內袋,那枚藏了兩世的鉑金戒指,此刻變得滾燙滾燙!黃琳的貝殼胸針,正彆在他的胸口,隨著呼吸微微顫動。
走廊上傳來一串細碎的腳步聲,崔麗抱著摞得老高的快遞盒,匆匆跑過!紙盒上統一貼著“教學資料”的標簽。
“金老師,收發室發現大批匿名快遞!”她氣喘籲籲地推開辦公室門,懷裡的紙盒滑落一隻,發出清越的“嘩啦”聲!
金戈撿起掉落的紙盒,透明膠帶下隱隱透出金屬的光澤!
金戈用美工刀劃開封口的一瞬間,陳小雨忽然從身後探出頭“是監控攝像頭!”
紙盒裡,十幾個迷你攝像頭在燈光下閃著冷光,其中一個鏡頭上還沾著乾涸的暗紅色血跡!
“王強的車上也有這種攝像頭!”陳小雨扯住金戈的袖口,她校服裙子的側邊,還沾著防潮堤的泥沙,“上周我去他家,看見他臥室的窗台上,擺滿了這種設備。”
她壓低聲音“而且他家後院的土特彆鬆,明顯新近挖過!”
金戈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餘匕辦公室裡,樟腦丸的氣味,一瞬間在鼻腔裡炸裂!他扯開襯衫領口,餘弼送他的銀手鏈,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手鏈內側,刻著“餘弼親贈”四個字!手鏈外側,有一個被刻意磨平的凹痕,形狀竟與快遞盒裡的攝像頭支架完全吻合!
這時,餘匕的手機突然響起,屏幕顯示“匿名短信”。金戈接過來,隻見短信裡附著張照片——王強的手機相冊裡,有一張金戈和黃琳在家長會上的合影,照片角落,餘匕的白襯衫領口閃著光。
“其實,我早就該明白。”金戈突然輕笑,笑聲裡帶著苦澀,“餘家真正的秘密,不是雙胞胎,而是那塊石碑!”
他扯開西服內袋,那枚鉑金戒指突然變得滾燙,戒指內側,刻著“餘氏傳家,雙生永隨”八個字!
“難道,我也是餘家血脈?”金戈的聲音突然在風中變得飄忽不定,手中的折紙船被海風卷起,在空中打著旋兒,朝著未知的遠方飄去。
此刻,餘宅的石碑、王強的車牌、餘弼的遺書,還有那半塊焦黑的折紙船碎片,竟在瞬間拚湊出一幅驚人的拚圖金戈的身世,或許才是這場雙生劫的真正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