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恂出賣晉地官商非常徹底。
如今已無退路,不坦白的話,後果非常嚴重。
唯有把西廠和錦衣衛沒有查出的秘密供出來,侯氏一族才有一線生機。
自己這支是不可能活著的了,能達到駱思恭的駱氏標準,侯恂便心滿意足。
至於後麵的聲譽?
人都死了,還在意這些乾什麼?
倘使在意,他也不會這般裝糊塗,下麵給的賣國利益分紅,也不會拿著。
抱著僥幸之心做官,太危險了。
重要的是,他是東林黨人,前次天子落水一案並未退出東林黨。
這才是要命的根源和禍患。
侯家與東林黨牽扯太深,都是東林黨真正的核心人物。
這樣的人,落在天子手中,活命毫無任何希望。
東林黨想借後金之手,削弱朝廷,打壓天子剛剛樹立起來的威信。
所以他執掌晉地總督,就是天子故意安排的,不到半年時間便已落馬。
侯恂現在已經明白過來,他執掌晉地,看似東林黨和天子的交易。
實則是天子布下的陷阱,引東林黨進來,打上賣國賊的標簽。
這是天子準備徹底剿滅東林黨的節奏。
事實上,天子對東林黨的判斷沒有錯,東林黨就是在賣國。
如今留在東林黨裡麵的人物,都沒有報國心,都是野心勃勃之輩。
他們的最高理想便是忠正應朝,掌握大明權柄,實現東林黨獨掌天下。
王鐸所在的王家,要說侯恂不知道底細,不知道王家和後金勾結。
這是不可能的事,他們知道晉地已成了後金後花園。
所以東林黨才會活動侯恂擔任山西總督之位。
天子順水推舟地讓東林黨順心如意,達成天子清剿山西文武百官之目的。
晉地既然上下文武官吏都爛透了,不如打爛了重新治理。
這份剝離,隻有當今天子才有這個勇氣和決心。
侯恂寫下的罪狀和真相,把雨化田、左千戶、張維賢和王承恩等人震撼了。
雨化田看著上麵觸目驚心的東林隱秘,身上的殺意更甚。
“現在的東林黨都可以滅族了。”
“但凡有點良知和人性,都已退出。”
“沒有退出的東林黨人,隨便殺一個,都沒有一個無辜的。”
接著左千戶、張維賢和王承恩都快速地瀏覽了一遍,紛紛露出了同樣的神情。
很讚同雨化田說的話。
便是老油條張維賢都覺得這群東林黨人是亂臣賊子。
張維賢心裡很是慶幸前次清理勳貴堅決,否則這次又要拖累。
弄不好,勳貴都要全軍覆沒,成為陛下抄家滅族的對象。
彆的天子可能沒有這個膽,但當今天子卻是個例外。
天下就沒有朱由校不敢乾的事。
這是文武百官的心裡共識。
左千戶歎道:“陛下說東林黨是人血饅頭吃多了,已經喪失做人的基本底線。”
一個天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天子對天下權貴是徹底失去了信任。
敢說這樣的話,說明天子有了對大明破而後立的心思。
這是做好把大明這條破船打爛了重造。
張維賢起身道:“三位大人,放心大膽的做,京師三大營有十萬精兵枕戈待旦。”
“這一戰,京師三大營已做好戰至最後一兵一卒的準備。”
雨化田目光閃過一絲驚訝,震驚地說道:“老國公都有這個決心,我們更有這個決心。”
王承恩道:“這一戰我大明必勝。”
他的辟邪軍同樣已經成軍,都是從宮裡篩選出來的一萬太監組建而成。
同樣做好了全軍覆沒的準備。
何況這次主導者天子,指揮打仗的是大明碩果僅存的兩位龍虎老將。
都是大明真正的名將。
一直跟隨天子身邊的王承恩清楚得很,
這一戰必勝。
隻是傷亡多寡罷了。
聽著幾位天子心腹公開言論,侯恂心裡震撼無比。
原來大明還有著一群扞衛大明的鐵骨之臣。
雨化田看著王鐸,冷笑道:“彆想著建奴高手能救你們。”
“這些高手都已經死了。”
“沒有無相王這位天人境中期的強者坐鎮,清理其餘人難麼?”
“我大明沒有爾等想的那麼不堪。”
“本公坐鎮晉地半年有餘,主要就是清理爾等外援。”
“沒有了外援,當今江湖,有左大人在,他們有膽子救麼?”
沒有建奴高手和當今江湖,西廠若連這些人都拿不下,那西廠還有何麵目成為陛下手中的刀?
左千戶已是天下公認的陸地神仙之下無敵的人。
除非有陸地神仙出手,否則左千戶在哪裡,哪裡就是最安全的。
其餘天人境都沒有挑戰左千戶的資格。
一旦出手,便要做好死的準備。
天人境屠夫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啊……
原本官場一片笑聲,如今卻變成了地獄。
整個晉地已有九成官吏之家被查抄。
曾經他們視百姓如草芥,不當個人,當做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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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天子同樣沒有把他們當個人,一樣當牲畜對待。
朱由校對身邊的人早有過教育。
既然這些人不把大明的百姓當人,那作為天子之道的臣子,同樣不能把這些連人都不是的官吏當草芥。
說白了,朱由校對待這些人的態度是,你不把百姓當人,那老子也不把你當人。
你可以無視百姓的死活,那朕也無視你的死活。
彆覺得委屈,是你做在前,而朕做在後。
天子在貪官汙吏心中就是暴君。
亙古未有的昏君,專門屠殺臣子,從未為臣子考慮前途。
尤其天子在意那些賤民,這是他們無法理解的事。
這些賤民,在他們眼裡,死些人不是很正常的麼?
反正這些賤民是殺之不絕,無關大雅。
縱觀九州,哪個王朝真正地在意這些賤民死活?
天子這是背道而馳,不符合他們心目中的聖君形象。
這是逆天而行,這樣的暴君,就該下地獄。
來自後世的朱由校,心中的民與當下士的階層的民有著本質上的區彆。
在聖賢書上所言的民,實際上便是士這一層,而非低層賤民。
便是曲阜衍聖公對待最低的百姓,一樣當做草芥。
明確地告訴世人,他們對待天子眼中的民就是當畜生,生殺予奪隨心所欲。
天子表現出的認知,讓所有士紳整個集團感到恐懼。
東林黨之所以還有這般多的人堅持到底,背後要是沒有大明衍聖公推動,鬼都不信.
晉地乃至京畿地區,都被天子一掃而空。
直接把相關官吏懲處了,該殺的殺,該關的關。
沒有一個例外!
這是何等氣魄,這是準備與天下讀書人為敵的節奏。
尤其天子直接調了一千多名人前去接替晉地空出來的職位。
京畿的確同樣有五百名進行替代。
文武百官看到天子的手段和操作,都發自內心的恐懼。
這是官場大換血啊………
天子高舉的屠刀,在官場殺得血流成河,哀鴻遍野。
朱由校官屠的名聲是洗不掉的了。
天啟六年,原以為比天啟五年要好點,大家都需要一個緩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