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雖是靜立如常,眼中卻難掩震撼,殺人誅心之言,更是聽得農家高層臉色慘淡,仿佛已經真的毫無戰意。
沒人能想到,這場看似凶險的血戰還未開始,就被贏戰隨手覆滅,變為完全碾壓的局勢!
這種超乎想象的力量,為何到如今才願施展?
這一切,仿佛是場遊戲,其中有很多迂回之處難以解釋。
不斷退步的田言,似乎突然間想到什麼。
哪怕眼中已有恐懼,還是極為不甘地抬眸咬牙!
“為什麼?”
“為什麼你有這種能力,到此刻才會出手?若你一開始就動手,絕不會有任何懸念!”
這一問牽動滿場目光。
萬眾抬眸,當空靜立的贏戰終於緩緩落地。
落座長椅,雲靴從未落地,仿佛沾染血霧的塵泥不配玷汙那道身影,就像一切世俗陰謀和手段,在這位麵前都顯得那般卑劣。
淡笑注目,隻是道出玩笑般的話語。
“若是本公子一早出手,這場遊戲豈不是沒了趣味?”
“真要那樣,你們又怎會露出狐狸尾巴,敢於在我大秦軍士的眾目睽睽下顯露叛逆之心?”
琴聲回蕩,竟如泰山壓頂!
農家滿場色變,瞬間從美夢中驚醒!
遊戲……
原來,一切都是被此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不可能……”
“這不可能!”
田言被驚得臉色青紅交替,失態大聲質疑!
她無法接受,一切都隻是被掌控在對方手裡的遊戲!
這些年來,她忍辱負重潛入農家,費儘心機才有今日的地位,觸及到了農家的諸多核心機密,眼看就要借田猛之死起勢。
計劃順利的話,她不僅可以借著捉拿凶手的名義籠絡人心,還能在今夜誅殺贏戰,將來成為農家俠魁。
哪怕一統江湖,也不是沒有機會啊!
到那時,她就再也不用受製於羅網和趙高,徹底擺脫驚鯢的身份,開啟全新的權勢人生,以女兒身成就一代傳奇的篇章。
原本,一切都按照她的計劃進行。
無論是農家的諸多高層,還是所謂的大秦名將和江湖高手,甚至是凶名昭著的罪惡之徒勝七,全都被她完美利用。
所謂的俊傑高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全程不過是被利用的棋子,矛頭也指向贏戰,眼看就要完美收官。
結果,一切竟被贏戰輕而易舉破壞!
這已經大大出乎田言的預料。
她根本想不到……
自己處心積慮和獲取農家信任,終於才能動用地澤大陣,那是她直到現代也未完全掌握的千年傳承,居然會被一手擊潰!
那輕描淡寫的一招,已經讓田言滿眼忌憚。
就在這種萬分驚詫的時候,她又得知,自己計劃的順利實施,居然也被贏戰算計。
論武力,論城府。
她全都一敗塗地!
向來自信的田言根本不相信這種荒誕的事,也難以接受有人比她還要善於心計,利用操控他人半生,到頭來,她竟成為被玩弄的棋子。
奇恥大辱!
絕無可能!
哪怕事實幾乎擺在眼前,田言也絕不相信,不管不顧地冷眸嘶吼!
“不可能!”
“你絕不可能有這樣的城府,如果你真能想到一切,如你所言,是示敵以弱讓我等暴露叛逆之心,那為何會讓墨家巨子被人劫走!”
“贏戰,這就是你的失敗,你休想故弄玄虛動搖我們的戰意!”
滿目猙獰的嘶吼,聽得雙方人馬神色複雜。
場麵突然沉寂。
所有目光裡都浮現驚疑和不解,幾乎同時望向贏戰。
大秦陣營裡。
將士和諸多下屬卻從無太過懷疑,隻是當場暴怒嗬斥,忠心得無可挑剔!
“大膽!竟敢直呼公子性命!”
“逆賊,死罪難恕!”
贏戰倒並未在意,隻是麵帶輕笑。
望著曾經自信十足的“驚鯢”,在此刻失態嘶吼,仿佛一個輸不起的小女孩,隻會讓他感到憐憫。
天底下,誰會對一個小女孩真正動怒呢?
至少,田言還沒這種能力和資格,真正的觸怒贏戰。
星眸一瞥。
贏戰伸手示意製止將士,而後笑問出聲。
“怎麼?”
“你很難接受,自己的大好局勢被瞬間翻盤?也很難相信,一切都是被人早早預料的孩童遊戲?”
輕笑聲略顯慵懶,卻在此刻散發著莫大威壓。
滿場敬畏,無人敢於擅自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