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盛開車出現時,顏璨正在逛城中村。
她手裡拎著一些吃的,沒事人一樣跟攤販說著話,仿佛什麼也沒發生。
“這就是你口中的小可憐?”
宗斂之前這樣問他。
那會周盛說:“言璨受了那麼多委屈,沒心理變態都不錯了,適當發泄一下情緒也是正常的。”
換做是他,沒準早就已經殺了汪鵑。
但現在看來,他的判斷又錯了。
言璨太冷靜了。
冷靜地讓人聯想到那些天生的犯罪者。
周盛按了一下喇叭,對宗斂說:“表哥,你說言璨不會是被言家逼瘋了,心理扭曲變態了吧?”
宗斂:“……”
不是小可憐就是小變態。
就沒有一點正常的稱呼?
而顏璨,聽到鳴笛聲後也回過了頭。
周盛又擔心,“她這個樣子,不會走上犯罪的道路吧?”
以前困在言家,以後困在監獄。
那樣的話,言璨這一生也太悲慘了。
宗斂徹底無語,難得說了一句長話。
“接下來的路該怎樣走,她自己最清楚,不該你管的事,不要瞎操心,好好開你的車。”
剛說完,車窗被敲響了。
周盛打開車門,坐等顏璨上車。
結果,因為巷子裡傳出了一句“言家又出事了”,顏璨這個法外狂徒,竟然又追隨吃瓜群眾去看熱鬨了。
周盛目瞪口呆。
“表哥,你看看她,她,她怎麼這樣!”
他氣得說話都結巴了。
宗斂卻輕輕勾起了唇。
這樣怎麼了?
年紀不大,膽子不小,三番兩次返回案發現場,這種膽識氣度,可不是一個常年被打壓欺辱的小可憐能有的。
周盛實在難以理解,“她這是什麼怪癖,哪有犯罪嫌疑人天天返回犯罪現場的!”
宗斂:“又不是第一次了。”
周盛:“嗯?”
宗斂:“下車,去看看怎麼回事。”
周盛:“啊?”
憑什麼?
幾秒後,周盛下了車。
他一臉苦大仇深的來到巷口,迎麵就撞上兩個從裡麵出來的人。
“這言家也是倒黴,天天都有要債的人。”
“誰讓言建嗜賭成性欠了彆人錢呢,欠的還都是那些不好惹的主,他們沒殺人放火就不錯了。”
兩人說著走了出去。
周盛繼續向前,又撞上幾個人。
一人說:“這汪鵑也是瘋了,之前說言璨打折了她的手指,偷了他們的錢,這會兒又說言璨和王大媽一起打她,真是失心瘋了!”
另一人說:“她汙蔑親生女兒也就罷了,還冤枉王大媽,誰不知道王大媽是老好人,明知道言家還不上錢還借錢給他們,她怎麼可能打人呢。”
周盛聽著這些話,腦海裡閃過一些彆樣的畫麵。
顏璨提著汪鵑的腦袋狠狠往地上砸。
王大媽扯著汪鵑的耳朵狠狠扇她耳光。
這都是他親眼所見。
但是,他所見到的人都一致認定汪鵑是汙蔑冤枉無辜的人。
“好厲害的手段,輕易就將一個人變成了瘋子。”
周盛心裡感慨,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了之前和宗斂來過的巷口。
一群鄰居正在為無辜的顏璨和好心的王大媽打抱不平,而當事人之一的顏璨,竟肆無忌憚地站在他們身後,悠閒地嗑著瓜子。
“她,她……”
周盛看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他的目光落到了顏璨隨手丟下的瓜子皮上,才說:“缺點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