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晏從鶴的電話如約而至。
“新年快樂。”
“看我自己回來，爺爺罵我沒本事。”
他發牢騷一樣說了許多的話，偶爾還能聽到旁邊傳來促狹的笑聲，蒼老卻和藹。
“你感冒還沒好，又來回折騰，還是早點睡覺，好好休息一下吧。”
顏璨讓他休息，他卻哼哼唧唧。
“可你說了明年見……我今天又騰不出時間去見你，隻好給你打電話了。”
“……現在電話打了，該睡覺了。”
“好吧。”
“晏哥晚安。”
“晚安璨璨。”
電話掛斷了，晏從鶴還依依不舍地盯著手機，一旁精神矍鑠的老人見狀，不由揮動手杖做了個趕的動作，“臭小子，真這麼舍不得，就去見吧。”
要了命了簡直。
他們晏家一窩子工作狂裡居然出了個情聖。
戀愛腦也就罷了，堂堂大男人，竟然還要人家小女孩哄睡，真是臉都不要了。
晏從鶴抬頭，看著明顯憋壞的老人，輕笑了下，“您要這麼說，那我可走了，明天一早來的拜訪的人，就勞煩爺爺您自己去應付吧！”
老人頓時露出懊悔的神色。
老了老了，記憶也退化了，竟忘了這茬了！
他咳了一下，麵不改色地說：“大過年的，讓人家一家人好好團聚一下吧，以後你的機會多著呢，再說都這麼晚了，就彆打擾人家姑娘休息了，不禮貌。”
晏從鶴：“沒事，璨璨不會怪我。”
老人瞪了他一眼，“那是人姑娘心善！”
晏從鶴：“本來就是。”
簡直油鹽不進。
老人氣得吹胡子瞪眼，“就是什麼就是！反正這兩天你消停些，不要去打攪人家了……就當爺爺求你，暫時做個人吧，彆丟晏家的臉了。”
晏從鶴：“不是，什麼叫我丟晏家的臉啊？爺爺您是不是忘了，半小時前您還嫌棄我沒本事，沒把媳婦兒領回家呢。”
老人：“……”
他就多餘嫌棄！
懶得跟這孫子說，老人打了個哈欠，拄著手杖走了。
沒走幾步，身後傳來孫子壞壞的笑。
但很快，笑聲又被鈴聲代替了。
“本來已經睡了，但外麵在放煙花，又想讓你聽聽。”
顏璨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入晏從鶴的耳朵。
他站在窗前，同樣看著遠處的煙火，輕聲說：“我聽到了，你穿著衣服沒有？快回床上去。”
顏璨說“回了”。
然後晏從鶴就聽到了窸窸簌簌的聲音。
顏璨說：“我睡了。”
晏從鶴點頭，柔聲說著晚安，掛了電話，又被自己腦海裡顏璨乖乖鑽被窩的畫麵萌得笑出了聲。
門口傳來一聲輕斥。
“傻笑什麼？”
“人家姑娘可不會喜歡一個傻子。”
“……”
晏從鶴無語極了。
老了老了，學著年輕人熬夜也就算了，還學會聽牆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