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困惑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逝。
他的注意力也不在這種小事上。
“皇嫂好手段,這麼快就尋了太後這把保護傘。”
蕭仰坐在床側,一語拆穿了她的心思。
馮幼螢沒有接話,就閉著眼,裝昏睡。
但蕭仰豈會讓她裝睡下去?
他伸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
力道很大,捏得馮幼螢很痛。
馮幼螢跟蘇氏五官很像,這是兩人很快情同姐妹的原因,也是原主敢冒充她的原因,可也需要一些化妝技巧,比如蘇氏唇下左側的位置,有一點其色如墨的美人痣,相學上,左下巴主財富,此處長痣,表示一生榮華富貴。
原主自然是沒有的,馮幼螢畫出來後,可不敢讓蕭仰碰到了。
她立刻睜開眼,打掉他的手,然後裹著被子,瑟縮到床一角,仿佛是個被惡霸欺淩的無辜少女。
“男女有彆,陛下請自重。”
這話蕭仰白天才說過,沒想到晚上就被她還了回來。
他不自重嗎?
明明是她在勾引他。
他審視著她的怯弱,隻覺得是她的偽裝,也是,她生了這麼一張臉,能在亂世活下來,怎麼會沒點手段?
但她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你錯了,太後保得了你一時,保不了你一世。”
“妾不知陛下在說什麼。”
馮幼螢眨著濕漉漉的眼眸,裝得一臉無辜。
蕭仰見此,也不跟她多費口舌,轉了話題道:“那就說說孩子的事吧。是男是女,多大年歲,身上有無印記,何時何地因何丟的?”
他問的很詳細,儘管知道是謊言,可萬一呢?
倘若她真給皇兄生個一兒半女,他自然不會殺她,相反,他會給她想要的榮華富貴。
馮幼螢見他關心孩子,知道自己暫時能保住命了。
“咳咳——”
她暗暗鬆了一口氣,假咳了兩聲,哭道:“她是個女孩子,才學會走,便被人偷去了。是去年秋天的事了。就是在那尼姑庵裡丟失的。至於什麼樣,我、我——”
她扯了被子,埋進被子裡哀哀哭著:“我可憐的孩子啊……”
她也不知道孩子是何模樣,甚至是男是女,之所以說是女孩,也是怕蕭仰覺得男孩是個威脅。
誰知道他會不會忌憚兄長的孩子?
曆史上,再英明的皇帝,也都是屠戮過宗室子弟的。
“行了,先彆哭了,把孩子樣貌畫下來。”
蕭仰喊人進來,伺候紙硯筆墨。
跟著進來的還有端著藥的蘇嬤嬤:“陛下,王妃看著情況很不好,還是容老奴先喂她喝藥吧。”
蕭仰看她麵色不正常的紅,很是虛弱無力的樣子,便點了頭。
“謝陛下隆恩。”
蘇嬤嬤道了謝,忙伺候馮幼螢喝藥。
馮幼螢喝藥時,故意弄灑藥汁,濕了衣衫,於飽滿的胸口裹出一片誘人的春光。
“陛下,妾想更衣,您避一避?”
她衣衫不整,長發淩亂,在床上是跪坐的姿態,仰頭時,目光怯怯,像是委婉趕人,又像是在勾人。
雖然她心裡不想勾引他,可為了多一個保命手段,還是有意無意用上了自己的美色。
蕭仰是個男人,血氣方剛的男人,在這方麵,並不遲鈍。
他皺起眉,很不滿她一次次勾引他。
而她這種時候勾引他,而不是急著畫出孩子的模樣,求他幫忙尋找孩子,圓她母愛泛濫的謊言,便顯出蹊蹺了。
他自覺看透了她,遂冷著臉出了殿門,招手叫來太監餘敏,低聲說:“去尋個穩婆,那種可以驗婦人是否有生產跡象的。”
他要看蘇氏是否有生產跡象,如果沒有,為免夜長夢多,他要早些送她去陪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