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誰,反正便宜不到她這裡。
馮幼螢事不關己地胡思亂想,等蘇嬤嬤給她梳好頭發,她自己上了個淡妝,就出門見薛夫人了。
應婕正在客廳喝茶,丈夫薛鐵昨晚沒回來,應該忙於收拾殘局,她托人打聽了,昨晚很多官員都留宿宮中,還有些挨了廷杖,鮮血淋漓出來的。
她更擔心丈夫了,挨一頓廷杖沒什麼,就怕他失了帝心,尤其是皇帝的信任。
狡兔死,走狗烹,帝王們最善於鳥儘弓藏了。
“王妃福壽安康。”
應婕一看到來人,就站起身,含笑迎接。
馮幼螢念著昨天她的幫忙,對她很有好感,笑得很親昵:“薛夫人來了,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王妃彆這麼說,是我來叨擾了。”
應婕言語謙虛,笑容和煦,沒一點貴婦人的架子。
馮幼螢招呼她坐下:“薛夫人可用了早膳?”
不等她回答,接著說:“跟我一起吧。我們邊吃邊聊。”
應婕道了謝,坐下跟馮幼螢一起吃早膳了。
馮幼螢為昨天的事,以茶代酒,鄭重表達了感謝。
應婕受寵若驚,忙說:“王妃客氣了。都是我應該做的。能幫王妃一點忙,也是我的榮幸。王妃今天身體如何?可還有不適?我帶來了一些藥材,如果王妃瞧得上的話——”
她說到這裡,掃了眼身邊帶來的婢女。
那婢女收到暗示,立刻奉上了一個錦盒,打開來,裡麵是一根上好的人參。
馮幼螢曾是影後,也沒少收人禮物,大多是房車、包包、玉石等,收人參,還是第一次。
她挺新鮮,多看了一眼,笑道:“薛夫人客氣了。你這藥材,對我來說是雪中送炭了。”
她自然不缺一根人參,身為皇嫂,蕭仰並不缺她這些。
她是感激她這份情誼。
應婕自然明白她的心,笑道:“王妃言重了。”
兩人又客氣幾句,閒聊到了昨天的刺殺。
應婕道:“王妃昨天受驚了吧?”
馮幼螢如實說:“是的,腿都軟了,讓薛夫人見笑了。”
應婕自然不敢笑她,捧場道:“我也怕得很,好在跟著薛哥上過幾次戰場,多少鍛煉出一點膽量。薛哥這人,天生屬於戰場,但一到敬都,那腦子就不夠用了。如今他治下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唉,也不知他以後還有沒有為國儘忠的機會。”
馮幼螢聽到後麵,大概琢磨出應婕的心思了:她想自己為薛鐵求情?
她也是高看自己,竟然以為自己能夠影響到蕭仰的決定。
“夫人不必憂心,陛下明察秋毫,定會明白薛將軍的忠心。”
她不痛不癢的寬慰,也確實無力幫忙。
她是個外強中乾的,這皇嫂的身份,也就說出來好聽一些,沒什麼實權的。
應婕苦笑:“王妃不了解陛下的為人。”
馮幼螢喝了口粥,興致缺缺:“陛下是怎樣的人?”
應婕道:“喜怒不定,賞罰隨心。”
馮幼螢:“……”
後麵這點,她沒看出來,眼神就透露出絲絲困惑。
應婕又笑了,不過是強行擠出了一點笑:“那是以前了,自從王爺去世,陛下就收斂、克製很多了。”
她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神色很悵惘:“王爺,可惜了。”
可惜他英年早逝嗎?
馮幼螢想著她是蕭煊給指的婚,忍不住問一句:“夫人嫁給薛將軍……幸福嗎?”
她覺得她應該是幸福的,不然不會對薛鐵那麼上心。
應婕沒正麵回答,隻道一句:“這世道,女子的幸福還是不要放在男人身上好。”
這話雖然很通透,卻透露著幾分哀傷。
馮幼螢覺得應婕在婚姻裡沒那麼幸福,可交淺不言深,隻能附和著:“是這個道理。你看我,連男人都沒了,年紀輕輕就得守寡,餘生日子,可以想象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