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把他的話粉飾成單純的叔嫂情。
但蕭仰一個勁兒拖後腿:“愛屋及烏?皇嫂這麼想朕嗎?事到如今,皇嫂還在自欺——”
越說越不像話了。
馮幼螢聽不下去,猛地站起來,對著太後說:“母後,天色不早了,兒媳要回去了。”
太後顯然誤會了什麼,神色複雜又不可思議。
馮幼螢暗罵蕭仰不做人,麵上則委婉表態:“母後,阿煊在夢裡說想吃棗子,我想著明天去皇陵種幾棵棗樹。”
因為前幾天那場山火,皇陵周邊的樹木損失嚴重,近來戶部組織百姓們種樹呢。
她借著種棗樹,向太後暗示自己對蕭煊一往情深,
太後果然臉色緩和了些:“嗯。棗樹好,多子多福嘛。”
馮幼螢附和著:“是呢,那兒媳明天多種一些。”
“好孩子,你有心了。”
“都是兒媳應該做的。母後福壽安康,兒媳告退了。”
馮幼螢向太後行了禮,當然,也沒忘記給蕭仰行禮,總之,她規矩做得挑不出錯。
太後等她離開後,看向兒子,他還坐在那兒,捏著茶杯,安安靜靜,沉默著出神,像是被人勾走了魂。
她想到原因,不由一臉厲色:“你對窈窈,什麼時候的事?”
她確實誤會了,卻是誤會兒子罔顧人倫打嫂子的主意。
蕭仰沒解釋這個誤會,隻冷淡道一句:“母後不要摻和我的感情。”
這話很強勢,透著一股絕對反叛的意思。
太後很生氣:“她是你皇嫂!你皇兄最愛的女人!”
“我知道。”
“你知道就死了那份心。我不會坐視不管的。”
可她又能做什麼呢?
似乎隻能道德譴責他:“你說說,你怎麼對得起你皇兄?他舍身戰場,出生入死多年,一朝功敗垂成,全是因為你。如果他當年不是為了救你,現在做皇帝的人就是他。他辛苦一場,卻是為你做了嫁衣。你但凡有良心,都乾不出覬覦嫂子的事。”
可嫂子先勾引的他。
蕭仰想揭露那女人的真麵目,但話到嘴邊,又不知怎的忍住了。
或許是不想把責任都推給女人,或許是彆的,他懶得想下去,隻說:“我還沒想對她做什麼,母後不要逼我。”
一個女人而已。
他難道還會缺女人?
太後也想到這一點了,便很強硬地說:“那個何玉晴,你必須納她為妃。”
蕭仰不置可否,朝她行了禮,就大步出去了。
他走出太後的寢殿,就見小太監喜洱鬼鬼祟祟湊到他麵前,小聲說:“陛下,敬安王妃,奴才讓人給送去流萃殿了。”
喜洱是禦前太監餘敏的心腹,整日跟前跟後,學得一手揣摩聖意的本事,早就看出皇帝的心思了。
所謂富貴險中求,他就壯著膽子,自作主張了。
蕭仰在太後這裡挨了訓、受了氣,心情很不好,並沒想著找那女人的麻煩,可喜洱一句話,迅速點燃了他的神經。
是了,她今天進宮,就是為了何玉晴一事,還哄著太後讓他納她為妃。
該死!
她敢操縱他的人生!
他冷著臉,陰森森道:“去流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