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鳥?好漂亮啊。”
水清憐直接驚豔了,活了十七年,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鳥。
她兩眼放光地盯著翠鳥的尾羽,生出一個近乎殘忍的想法“王妃姐姐,用它的羽毛製成首飾,戴在頭上,肯定極好看。”
“不可!”
馮幼螢知道她這念頭的危害,立刻板著臉,冷聲道“確實好看,但也就在鳥兒身上才好看,用來做首飾太可惜了。還有,上行下效,你們一旦拿它的羽毛做首飾,下麵必定追隨、效仿,這鳥兒怕是要被你們害得絕種。胡夫人,上天有好生之德,你這是一件傷福德的事。”
她語氣嚴肅,還喊了“胡夫人”,顯然是很不悅了。
水清憐意識到自己觸怒了她的逆鱗,雖然覺得她的話有些危言聳聽,但還是聽進去了,示弱道“王妃姐姐莫氣,我也就是隨口一說。”
馮幼螢還是很嚴肅“你這身份,也是貴重,隨口一句話,下麵的人也會當真的。”
難保不會有人聽了她的話,就去捕捉這種漂亮鳥兒,拔下羽毛,給她做首飾,討她歡心。
水清憐明白她的意思,忙點頭“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注意。”
氣氛有點沉重了。
應婕看到這裡,就給水清憐遞了個台階“王妃還不知清憐的性格,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她說著,又轉開話題,問喜洱“公公,這是什麼鳥啊?”
喜洱迎著馮幼螢探詢的目光,樂嗬嗬回道“王妃,這是青鸞鳥,尚林苑今早才送來的,陛下怕王妃病中無聊,一早吩咐過的。也是巧,今兒到了,您可以跟兩位夫人一起賞玩。”
原是這樣。
馮幼螢有片刻的感動蕭仰好像背地裡為她做了很多。又是送她山茶花,又是送她青鸞鳥。
不,不要自作多情了。
這些討女人歡心的舉動,不過是皇帝的一句話罷了。
她喜歡這些花鳥,就是喜歡皇帝嗎?
不,她是喜歡皇帝的權力。
“哦。你替我謝謝陛下,就說我很喜歡。”
“王妃喜歡就好。”
喜洱朝她躬身行了禮,把鳥籠放到桌子上,就轉身要走。
“等下。”
馮幼螢想起昨天的事,關懷道“餘公公怎麼樣了?”
喜洱笑道“王妃不必掛心,餘公公沒事的,小傷而已,那些人也不敢下重手的。”
馮幼螢想也是這個道理,便放了心“沒事就好。”
她還想問問徐璨的情況,喜洱已經體貼地說了“徐大人是習武之人,身子骨本就強健,更沒事了。”
馮幼螢徹底放了心,點頭一笑,讓哀蘭給了賞銀,揮手讓他下去了。
等喜洱離開,水清憐好奇地問一句“出什麼事了?連餘公公都挨罰了?”
馮幼螢知道這事兒也瞞不住,就簡單說了“昨日何姑娘來看我,一時不慎說錯了話,惹怒了陛下,陛下賜了她落舌。”
“落舌?那不是啞藥?”
水清憐驚得捂住了嘴。
馮幼螢看她害怕,趁機說“皇宮規矩重,陛下又喜怒不定,你們以後還是少來的好。”
水清憐點了頭,雖然她活得渾噩、頹喪,還有點死氣,可還是不想死的。
應婕知道皇宮的危險,看出她鬱鬱寡歡,便寬慰著“人各有命,王妃倒也不必過於謹小慎微,您是陛下的皇嫂,陛下總是要給您幾分體麵的。”
馮幼螢經曆了太多,很多事也不可對人言,因此並不多樂觀“誰知道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應婕道“王妃是有福之人。”
馮幼螢不想聽這個,麵色沉重道“你出宮後,有時間的話,就去何府走一趟,替我看看何姑娘。”
“好。”
應婕應下了,準備明天就過去。
“啾啾——”
青鸞鳥在籠子裡叫個不停,那聲音很輕,感覺有氣無力。
馮幼螢悵然道“什麼青鸞鳥?不如說是金絲雀。”
像她,也是一隻金絲雀,被他困在宮裡,生死榮辱都在他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