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憂作為滿級選手,棋藝自然無需多說。
但這玩兒費腦子,而且也找不到合適的對手,所以平時基本沒怎麼玩。
相比之下,他更願意和林仙兒下五子棋,經常以“褲衩陣”、“狗頭陣”等必勝法將她輕鬆抬走。
至於抬去哪兒,那就不好多說了。
蘇星河向薛慕華點點頭。
薛慕華隨即對李無憂道:“李掌櫃,可以開始了。”
李無憂剛要落子,突然想到一事,差點嚇出一身冷汗。
“等等,先說好,有沒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規矩?”
薛慕華疑惑道:“李掌櫃此話何意?”
李無憂道:“我聽說棒子國,啊就是高麗國,他們那有一條規則,提子必須放在本方的棋蓋裡,否則就會被判負。”
“荒唐。”
薛慕華怒道:“對弈自然是要在棋盤上見真章,搞這些亂七八糟的盤外招有何意義?”
“這些外邦蠻夷,真是不知所謂,愚不可及。”
“沒有亂七八糟的規矩就好,那就開始吧。”
李無憂手執白字落子飛快,幾乎是不假思索,下了六七手,蘇星河赫然抬起頭。
他發現眼前這個容貌很符合本門氣質的年輕人,棋藝非常穩,又快又穩,幾乎不留任何破綻。
又下了十幾手,蘇星河開始變得激動,執子的手都開始顫抖,一旁的二徒弟棋魔範百齡更是手舞足蹈,嘴裡不停喊著妙啊妙啊。
此時的局麵非常焦灼,雙方勢均力敵。
三十手過後,李無憂突然變換風格,落子開始變得激進。
李無憂指間白子當空一落,棋盤西北角突然像是響起了金石相擊之聲。
蘇星河捏著黑子的手懸在半空,冷汗浸透後背。
方才這手"星垂平野"竟將三處暗藏殺機的連環劫儘數化解,棋秤上原本如黑蟒盤踞的殺陣,霎時被白蛟撕開七寸。
"師父!"
範百齡突然撲到棋秤前,枯瘦手指劃過縱橫十九,聲音嘶啞如見鬼神。
“您看這白子走勢...分明是失傳百年的"雲笈七簽"啊。"
蘇星河站起身定睛看去,就見李無憂三十七手自成卦象,每一子都點在天地元氣流轉的節點,黑棋縱有千鈞之勢,此刻竟如墜蛛網。
蘇星河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全身酸麻,手上的黑子不慎落入棋盤,才回過神來。
李無憂笑問道:“聰辯先生這是投子認輸麼?”
蘇星河一屁股癱坐在凳子上,然後又蹭的地一下站起來,哈哈大笑道:
“好好好……整整三十年了,終於有人能破解珍瓏棋局了,好啊好啊。”
因為太激動,裝聾作啞的他竟不自覺地開口說話了。
蘇星河能教出函穀八友八個癡人,他自然是癡人中的癡人。
隨即又對著李無憂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嘴裡不停的說著恭維感激的話,甚至差點要下跪。
然後又拉著李無憂,求他幫忙講解這場對局中的各種玄妙之處。
李無憂一一講解後,他又和二徒弟範百齡一起複盤,兩人沉浸其中,如癡如醉。
如果不是薛慕華提醒,蘇星河怕是把正事兒都忘了。
蘇星河平複一下激動的心,伸出顫抖的手,拉著李無憂來到小院的一座偏房前。
“李少俠請!”
李無憂自然知道裡麵是誰,也不多問,隻是對他拱了拱手,便推門而入。
他剛一進去,蘇星河便關上了房門。
門窗緊閉,屋內一片昏暗。
李無憂卻能清晰的看到,床上盤坐著一名三尺長須的白發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