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
趙師容迷迷糊糊，下意識喊著李沉舟的名字。
“李沉舟不出意外，應該是出了意外。”
李無憂好奇道：“能不能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意外？”
趙師容猛然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而且功力不減，反而大增。
“是你救了我？”
“彆高興得太早，救你耗費了我一顆少林大還丹，你現在欠我100萬兩。”
趙師容愣了一下，猛然又想到什麼，連忙起身道：“我還有要事，公子的救命之恩，且容稍後再說。”
話音未落，她已經拖著骨折的傷腿，不顧一切向山頂攀爬而去。
李無憂跟在後麵，淡淡道：“金頂已經毀了，李沉舟不在那裡。”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李沉舟或許還在那裡，但已經死了。
趙師容充耳不聞，咬著牙繼續向上攀爬。
驚豔的麵容上，儘顯痛苦與焦急之色。
李無憂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幾息之間就帶她躍上頂峰。
趙師容看著金頂上的殘垣斷壁，頓時愈發焦急。
“沉舟、沉舟、沉舟——”
她絕望的高聲呼喊，群山回應的回聲，讓她更加絕望。
她發瘋似的在破敗的山頂上尋找，將寺廟的殘垣斷壁，和附近的山林全都找了一遍，卻仍是一無所獲。
最終，她一臉絕望地走向山崖邊。
李無憂提醒道：“你還欠我100萬兩，就算想殉情，至少先把債還了。”
趙師容一言不發，怔怔地看著山崖間的雲霧。
“怕了你了，為防止你一時想不開，欠我的100萬兩打了水漂，我幫你下去看看，你老實待在這裡。”
李無憂一步跨出，身影消失在雲霧間。
殘陽似血，將懸崖邊落寞的倩影拉得綿長，像是要將她拖進絕望的深淵。
突然，一道青色身影衝破雲霧，落在趙師容身邊。
不等李無憂開口，趙師容急切地詢問道：“有沒有發現沉舟的蹤跡？”
“你自己下去看吧。”
李無憂抓起她的肩膀，帶著她跳入雲霧中。
兩人的身影在山崖間幾經閃現，最後落在一塊突出的平台。
平台上跪著一個血淋淋的人影，氣息全無，滿頭白發，皮膚枯槁。
趙師容一眼就認出，這個淒慘身影是李沉舟，下意識捂著嘴，悲痛的眼淚奪眶而出。
她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上前，跪在地上，輕輕撩起李沉舟散亂的白發。
隻見李沉舟瞪大雙眼，滿臉不甘，竟是死不瞑目。
“沉舟……”
啊——
趙師容低聲呼喚，又發出一聲悲痛的尖叫。
雖然早就做好了李沉舟已遭遇不測的心理準備，但當親眼目睹他身死時，趙師容心中還是忍不住湧起巨大悲傷。
李沉舟死得很慘，身上有多處重傷，一身強大的功力被人吸取殆儘。
更慘的是，他雙腿膝蓋被人打斷，似乎是刻意讓他跪著死去。
這對於號稱君臨天下的一代梟雄來說，簡直是莫大的侮辱。
趙師容抱著李沉舟的屍體悲傷了許久，直到天色漸晚，她突然開口道：“可以帶我找個有水源的地方嗎？”
李無憂想了想道：“北邊60裡外有條青衣江。”
“麻煩帶我和沉舟過去。”
“好。”
李無憂一手抓住趙師容的肩膀，一手提著李沉舟的屍體，花了半炷香的時間來到青衣江江畔。
趙師容仔細地為李沉舟整理好遺容，隨後砍伐了很多木材，搭起柴堆，將李沉舟的屍體火化。
夜幕降臨，一代梟雄很快在熊熊火光中化為灰燼。
生前的名利、權勢、雄心…所有的一切都煙消雲散。
灰坑冷卻後，趙師容借著火光，將李沉舟的骨灰一捧一捧地撒入青衣江。
然後她就坐在江畔，靜靜地看著江水流逝。
李無憂坐在不遠處的火堆旁閉目打坐，兩人一夜無話。
翌日。
趙師容雙眼通紅，還在盯著江水發呆。
李無憂抓來幾條魚烤好後，遞給了她一條，又遞給她一杯竹筒燒好的熱水。
趙師容沒有拒絕，如同嚼蠟地吃著烤魚，喝著熱水。
李無憂沒有安慰她，開口問道：“可以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