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嗟來之食,他不屑。
謝昭笑了笑,回頭看了魏慶之一眼。
兩人師生這麼久,魏慶之不過是一眼就看穿了謝昭的想法。
他點點頭。
卻也同意了。
他倆之間,無需多言。
謝昭扭頭,看向張瑋,道:“謝謝張副校長能為我正名,條件就不用了,我希望各位能夠給我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
這話一出,一群人麵色微變。
道歉?
他們這些人,誰不是天之驕子?
一個個都有著自己的麵子和驕傲,能夠讓他們承認自己的錯誤,都已經很勉強了,現下讓他們道歉,真是無異於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
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尤其是曆峰!
他簡直不敢相信!
他可是教授!
在場眾人,多少是自己的學生,要麼就是自己的同事。
叫他道歉!
和一個高三學生?
曆峰咬牙,臉色黑沉,卻惡狠狠的剜了謝昭一眼。
他絕不道歉!
隻是。
他不願意歸他不願意,張瑋卻半點沒搭理。
他深深的看了謝昭一眼,仿佛為了確定似的,再次問道:“你確定你要提這個要求?”
“得一時之快,不過是當下能夠歡喜罷了,可若是提了實質性的要求,那麼將會受益一生。”
張瑋沉聲道:“你考慮清楚了?”
他這話是看著魏慶之說的。
學生還小不懂事,可魏慶之應該知道自己這話的意思。
雖然有再多的矛盾,有再多的冤屈,可物理界的最高殿堂,就在這裡。
孰輕孰重。
他相信魏慶之能掂量清楚。
“孩子們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隨他自己吧。”
魏慶之笑道。
這就算是默認了謝昭的行為。
實際上。
如果時間線往前推,在自己年輕的時候,他一定會勸謝昭,拿到實際好處才是最主要的。
可是,人生真的能一忍再忍嗎?
忍下去,萬世太平。
可他的這口氣呢?
當年。
他就是聽了妻子的話,說孫鴻飛還小,不懂事,要是捅出去了,他這輩子就完了。
他顧念學生,不願相信自己親手挑選的孩子背叛自己。
他選擇了隱忍。
可最後呢?
妻子,學生,他曾經最惦記也是最在乎的人,聯手捅了自己。
最致命,最疼痛的一刀。
他如同行屍走肉,擁有的一切,都像是光譜裡消失的靛藍,化作陽光下的泡沫,徹底消散。
這些年來,他也終於明白。
好處?
錢?
權?
都是身外之物。
自己快活,胸口舒暢,那才是最最重要的。
張瑋忽然覺得麵前的老夥計,似乎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他說不上來,也不知道好壞。
可是,他選擇尊重。
“既然如此,那就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