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玩意兒，你要是要一台，我指定好歹出來，可這一開口就要十台，我藏哪兒？”
“這要是被公安通誌逮住，彆說是收音機了，那我倆得進去蹲牢了！”
“這多冒險呐？您說對還是不對？”
兩人一唱一和。
謝昭也不吭聲，但是臉上的神色已經緩和了下來。
打開拉鏈，抽出了兩人摁下了手指印的交易合同。
他盯著兩人，笑了笑，道：“這事兒你們怎麼說，反正合同在，要是辦不成，那就捅到派出所去，大不了我把錢要回來就是了。”
“所以，你們打算啥時候把收音機拿來給我？”
說完後，他又拍了拍自己的斜挎包。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還有這訂購合同，你們自己看著辦。”
兩人聞言，下意識朝著謝昭背著的斜挎包看了一眼。
隨後笑了開。
“做生意，講究的就是誠信！小兄弟，你放心，這合同都簽字畫押了，掙錢的事兒，我倆能不乾？”
馬飛修衝著謝昭擺擺手。
“走吧，咱現在就去拿貨，沒多大距離，好東西可都在那兒呐！”
謝昭倒也沒拒絕。
他神色緩和，笑著應了聲算是答應。
下一刻，羅家盛攔下了兩輛人力三輪車，三人上去，又說了地址。
三輪車駛離。
他們也渾然未覺，一個身影，騎著自行車，也飛快的跟在他們的身後，消失在人流裡。
…………
說是不遠，可三輪車足足騎了半個小時，才終於有逐漸慢下來的架勢。
高樓層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狹窄的，味道特彆濃的胡同巷子。
夏季來臨，溫度上升。
巷子儘頭的公共廁所，味道濃鬱。
路麵顛簸狹窄起來，到處都是從窗戶裡伸出來的竹竿，上頭掛滿了大大小小一家老小的衣裳。
三輪車在裡頭穿梭，人流量也越來越少。
“這地兒不對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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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半開玩笑道：“怎麼越走越偏了？”
“哪兒能呐？”
跟著謝昭坐在一起的羅家盛，趕緊笑著解釋。
“哎，您請放心，這事兒咱能坑您麼？做的都是地地道道的生意，清清白白！你瞅瞅，這旁邊都是胡同巷子，地兒大，房租便宜，我們也是想著節約點兒本錢，不然怎麼跑這兒來？”
羅家盛是個嘴快的。
嘀嘀咕咕說了一路。
謝昭也算是明白了，這做倒爺，無非就是兩手貨，倒買倒賣的行當。
而最大的成本就是路上的開銷。
這來來去去一趟，花費不少，因此想要掙更多的錢，這就就得一趟儘可能多帶些。
貨帶多了，就得找地方放。
因此，幾個抱團的倒爺們就會聚在一起，租下一個院子，方方正正的四合院，頂了天就是一個進出門，一個後門。
盯緊了，安全又隱蔽。
羅家盛和馬飛修就是這樣。
交談的過程中，謝昭又巧妙的運用了一些問話技巧。
基本上將兩人老底兒摸透了。
84年，京都倒爺，已然呈現了不小的規模。
而他們基本上都是抱團的，彼此也都有勢力劃分範圍。
彆瞧著西單這屁股大的地方，可倒爺多得一隻手數不過來。
甚至於，隨隨便便一條胡同巷子進去，就能夠有幾個專門抱團的小團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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