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往杜澤身後躲了躲，小聲問：“這是你弟弟？”
“嗯，我弟杜勇。”杜澤介紹道，“這是愛麗絲。”
“嫂子好。”杜勇笑眯眯地伸出手，心裡卻在嘀咕——哥這女朋友換得比他換手機還勤，上次見得還是個溙國美人阿紅，這次又來個金發碧眼的，不過確實夠漂亮。
王磊和桑鐵也上前問好，簡單寒暄後，眾人分頭上了車。杜澤拉著愛麗絲坐進第一輛悍馬，杜勇坐在副駕駛，扭頭跟他們聊著天。“哥，這彆墅是按你要求找的，離華兒街三十五分鐘車程，帶遊泳池和停機坪，地下室改了個酒窖，你喜歡咱們酒廠的醉仙酒我讓人從國內運過來了。”
“挺好。”杜澤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長島的住宅區安靜整潔，家家戶戶的草坪都修剪得整整齊齊，“梁普他們呢？”
“在曼哈頓的辦公室盯著盤呢，”杜勇說，“周挺先生讓他彆過來，說現在是建倉關鍵期，不能分心。”
車隊行駛了半個小時，拐進一條綠樹掩映的車道。儘頭的彆墅漸漸露出全貌——米白色的主體建築，帶著複古的廊柱和尖頂，門前是片開闊的草坪，修剪成北鬥七星的形狀。車道兩旁種著楓樹，葉子已經開始泛黃，風一吹，像撒了一地的金箔。
“哇，這房子太棒了！”愛麗絲推開車門就跑了下去，站在草坪上轉了個圈，粉白色的裙子在風中揚起，“比我們慕妮黑的城堡還漂亮！”
杜澤跟著下車，看著這棟彆墅——三層主樓，兩翼各有一棟配樓，左邊是車庫，能停下六輛車，右邊是傭人房和健身房。後院有個橢圓形的遊泳池，池水藍得像塊寶石，旁邊立著個白色的涼亭，遠處的停機坪上，貝爾407直升機正安靜地停著，像隻蓄勢待發的巨鳥。
“進去看看？”杜勇笑著招呼他們，“我讓人把主臥給你們收拾出來了，帶獨立露台，能看見湖景。”
走進客廳，挑高的天花板上掛著盞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牆上掛著幾幅印象派油畫，杜勇說都是從蘇富比拍來的，不算頂級，但看著順眼。開放式廚房的島台上擺著新鮮的水果，張阿姨正係著圍裙在裡麵忙碌——她是杜澤從國內帶來的保姆，之前跟著桑鐵他們一起過來的。最會做愛麗絲愛吃的德式土豆餅。
愛麗絲樓上樓下跑了一圈，興奮地拉著杜澤去看露台：“你看！能看見遠處的湖！”
杜澤站在露台上，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麵，心裡卻在想另一件事。他掏出張輝送的加密手機，給周挺打了個電話。“周總，我到了。”
“杜總來了就好。”周挺的聲音透過加密線路傳來，帶著電流的雜音，“標普500的看跌期權已經建倉70，平均行權價4500點，到期日9月第三個周五，正好卡在關鍵節點。納斯達克100的期貨空頭也建了三成，用的是‘跨市場套利’，在芝家哥商品交易所和歐洲期貨交易所同時下單，避免被盯上。”
“原油和黃金呢？”杜澤問。
“原油空單建了40，ti原油的持倉均價32美元桶，止損位40美元，一旦突破就加倉，賭的是頁岩油增產超預期。黃金多單建了20，在倫頓金交所和扭約商品交易所分倉，用的是‘期現套利’，現貨存在芮士的金庫，期貨合約做對衝，鎖定利潤。”周挺頓了頓，“梁普那兩千億很及時，我們在冬京、倫頓、西尼等地的交易所都加了倉，現在全球看跌期權的名義本金已經超過兩萬億，就等9月的東風了。”
杜澤聽得有些發懵，隻抓住了“兩萬億”這個數字，心裡暗暗咋舌——梁普這手筆，比他想象中還大。“林女士和李兄那邊呢？”
“林薇女士在盯米聯儲的會議紀要，說裡麵提到‘地緣政治風險’的次數比上次多了三倍，這是個信號。李建國先生去拜訪參議院的朋友了，據說扭約時報的股份有眉目了，對方願意以八折價格轉讓15的股權，條件是我們支持他們的數字版轉型。”
“好，讓他們放手去做。”杜澤說，“我明天去辦公室。”
掛了電話，愛麗絲從身後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背上：“在跟誰打電話呀？這麼久。”
“跟老周說點事。”杜澤轉過身，揉了揉她的頭發，“餓不餓？張阿姨做了土豆餅。”
“餓了！”愛麗絲拉著他往樓下跑，金色的長發在陽光下跳躍，“我要吃剛出爐的，配著酸黃瓜醬！”
晚餐時，愛麗絲嘰嘰喳喳地說著明天要去第五大道，杜勇在一旁笑著附和，王磊偶爾插句話，氣氛輕鬆得像場普通的家庭聚餐。隻有杜澤知道，這平靜的表象下，一張覆蓋全球金融市場的大網已經悄然收緊，而他，站在網的中心，等待著三個月前就預知的那場風暴。
夜色漸深，彆墅的燈光次第亮起，像散落在林間的星星。杜澤站在露台上，看著遠處直升機的輪廓，手裡捏著那部加密手機。明天，他就要去曼哈頓的辦公室，親眼看看這場資本盛宴的布局。而此刻，長島的風帶著湖水的涼意吹來，有點刺進骨頭的涼意。仿佛已經提前帶來了9月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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