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良走過來，看著肖月，眼神裡滿是溫和：“孩子，委屈你了。”
肖月搖搖頭，眼圈也紅了：“爸，不委屈。”這聲“爸”喊出口，心裡的那塊石頭像是落了地，忽然就踏實了。
楊濤抱著剛毅湊過來，笑著喊：“乾媽，乾爸。”
“小濤又變漂亮了。”江琴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剛毅的臉蛋，“這小子，虎頭虎腦的，跟張弛一個樣。”
杜良接過剛毅，小家夥不認生，伸手就去抓他口袋裡的糖，樂得老爺子合不攏嘴：“好小子，跟爺爺親。”
進了客廳，暖氣撲麵而來，驅散了一身寒氣。江琴小心翼翼地打開錦盒，裡麵的金鑲玉在燈光下泛著暖光。她先拿起刻著“琪”字的那塊，蓮花印記栩栩如生：“這是給琪琪的，戴著保平安。”又拿起刻著“毅”字的老虎吊墜，給剛毅戴上，“剛毅也有，咱是男子漢，得像老虎一樣精神。”
思琪摸著脖子上的掛件，忽然咯咯笑起來，伸手去夠奶奶的頭發。江琴被她拽得生疼，卻笑得滿臉是褶：“這孩子，跟我投緣。”
晚飯時，紅菜湯的香氣漫了滿屋子。江琴不停地給思琪夾菜，恨不得把盤子都端到孩子麵前。肖月看著這一幕，心裡暖暖的，偷偷跟楊濤說：“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楊濤給她夾了塊牛肉：“早跟你說過，乾媽不是那難纏的人。”
窗外的雪還在下，屋裡的燈光卻暖得像春天。杜澤看著母親給思琪喂湯，看著父親逗剛毅玩，忽然覺得這趟遠門沒白來。有些結，或許解不開，但隻要心往一處靠，總有融化的時候。
得到了江琴的認可，肖月很高興，晚上，兩人在被窩裡說著悄悄話。
“阿澤，我今天很高興，得到你媽媽的肯定，比讓我拿到整個歐洲的衣服訂單都高興。我也算是有名分的媳婦了，嗬嗬。”
杜澤看著懷裡的肖月，捏了捏她的臉頰。“我媽那人看著厲害，其實心可軟了。這幾天你好好招待她，一定會讓她對你很滿意的。”
“這個還用你說，這本來就是做兒媳婦應該做的嘛。明天我就帶著媽去輕工城去，去女裝展廳裡，隨便讓她挑，一定把我婆婆打扮成一個貴婦人不可。”
杜澤笑了笑，摟著肖月光滑的身體又緊了緊。
清晨的彼得堡還浸在薄霧裡，鬆針上的露珠墜成串，一搖就簌簌往下掉。杜澤推開彆墅的實木門時，就看見父親已經在圍著那輛裝甲車轉悠了。這是他昨天讓張弛準備的，今天要帶老爺子去打獵。
“爸，這裝甲車開著穩，您坐副駕，視野好。”杜澤幫父親理了理歪掉的獵帽，身後跟著四個保鏢，兩人扛著備用槍支，兩人提著裝滿彈藥和水的背包，墨綠色的裝甲車停在晨光裡，輪胎碾過草地時發出沉悶的聲響。
杜良摸著冰涼的槍管，指腹蹭過磨得發亮的扳機：“多少年沒摸這玩意兒了，還記得當年在沒有管控槍支的時候，我一槍就打到了兩隻兔子，你媽總說我吹牛。”
“不吹牛，”杜澤笑著幫他拉開車門，“這次讓您再露一手，我給您錄下來，回去給媽當證據。”
裝甲車緩緩駛進森林，車輪壓過厚厚的鬆針層，像裹了層棉花似的安靜。車窗外，白樺樹的枝乾在霧裡像水墨畫，偶爾有受驚的野兔竄過，引得杜良直拍大腿：“慢點慢點！看那兔子，肥得很！”
“爸，咱們今天目標是大家夥，兔子留給他們。”杜澤轉動方向盤，裝甲車靈活地繞過一棵需要兩人合抱的古樹，張弛開口道。“乾爸，前麵那片森林，昨天我帶人發現到有鹿群，還有幾頭野豬的蹤跡。”
杜良點點頭“那就看咱們今天的運氣了，這打獵有時候也得看運氣的。”
正說著，杜良眯著眼往窗外瞅，忽然指著左前方：“那是不是麅子？”
順著他指的方向，果然有幾隻傻愣愣的麅子站在樹底下，看見裝甲車也不跑，隻是歪著頭瞅。杜澤剛想減速，杜良已經端起槍：“彆停！這玩意兒精著呢，一減速就溜了！”
他推開車窗，獵槍架在窗沿上，槍托抵著肩膀，眯起一隻眼瞄準。晨光剛好刺破霧氣，照在麅子油亮的皮毛上，杜良的手指慢慢扣緊扳機——“砰！”
槍聲在林間炸開，驚起一片飛鳥。最前麵那隻麅子晃了晃，直挺挺倒在地上。
“中了！”杜良樂得胡子都翹起來，推開車門就往下跳，差點被腳下的樹根絆倒，“多少年沒這準頭了，還行還行！”
保鏢們麻利地把麅子開膛破肚後抬上車，杜澤看著父親蹲在地上翻來覆去打量獵物，像個得了糖的孩子，心裡忽然軟了——小時候總聽母親說，父親年輕時是就愛擺弄槍支，後來國家管控槍支，這才上交的。
“爸，厲害啊。”杜澤遞過去一瓶水，“歇會兒，前麵森林裡肯定有大家夥。”
裝甲車已經不能往前開了，他們就步行下車，霧氣散得差不多了，陽光透過枝葉灑下金斑。杜良忽然指著遠處的灌木叢：“看！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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