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澤也知道傷了父親的心，但是他心中認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一連兩天，父親在辦公室裡沒有回家。杜澤也知道這個老爺子很倔，輕易不能說服他。隻能是求助副元首幫忙了。
乘坐私人飛機很快就降落在京都國際機場。下車後已是下午，沒有停留直奔鬆林彆墅祝副元首的住宅區。
對麵的副元首放下蓋碗，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著。他沒穿正裝，隻著一件月白色的真絲唐裝，袖口挽到小臂，副元首先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小子，布京那邊，已經鬆口讓你接遠東總督了？”
杜澤點頭，“他不僅讓我接總督，還提了入籍的事，說隻有成了鵝國公民，遠東的那些將軍、議員才會真的服我，對於遠東地區的管理才算是合理合法。”
“你怎麼想？”他抬眼看向杜澤，眼神裡沒有驚訝，隻有一種了然的平靜——仿佛早就猜到布京會走這一步。
杜澤深吸一口氣，身體微微前傾，聲音裡帶著一種壓抑許久的篤定：“我想接。不僅要接總督，還要入鵝國籍。但我要的不是一個總督的頭銜，是遠東的根——我想讓遠東，以後能自己說了算。”
這句話落地時，窗外風正好掀起窗簾，把一縷月光送進客廳，落在杜澤的臉上。他的眼神亮得驚人，神情堅毅。
副元首的手指動了動，“你想讓遠東獨立？”他問，語氣依舊平靜，像是在聊天氣。
“不是現在，是以後。現在遠東是鵝國的邊疆，卻是塊沒人疼的肥肉——莫思科隻想著挖資源，不管當地人的死活。捏捏茨人冬天連取暖的煤都沒有，除科奇族的漁船還是大蘇時期的舊船，可政府的能源公司，每年從遠東拉走的天然氣，能供整個歐洲用三個月。”他的聲音漸漸高了些，又猛地壓低，“我在遠東待了三年年，知道那裡的人有多失望——他們不想再做莫思科的‘提款機’，隻是沒人敢站出來。”
副元首端起蓋碗，喝了一口茶，茶汽氤氳了他的眉眼。“你想做那個站出來的人？”
“是，但我需要身份。”杜澤的目光灼灼地看向副元首，“如果我隻是個華夏商人顧問，遠東的人不會信我；如果我隻是個遠東總督，鵝國早晚都會收走我的權。隻有同時握著兩個身份，我才能在中間站穩——用鵝國的權，護遠東的人，等時機到了，再讓遠東自己選未來。”
客廳裡靜了片刻，隻有海風和掛鐘的滴答聲。副元首忽然笑了，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深棕色的皮盒，推到杜澤麵前。“我早給你準備了一樣東西。”杜澤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枚銀質的徽章，上麵刻著一隻展翅的雄鷹，鷹爪下是交叉的橄欖枝和寶劍——不是任何官方機構的標誌，是副元首當年在東北工作時，親手設計的紀念章。
“這枚章，你帶在身上。”副元首的手指點了點徽章，“以後你回華夏，不用走正常通道——我讓人在滿州裡、遂芬河的邊境站都留了‘特殊驗證口’，出示這枚章，他們就知道該怎麼做。”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入鵝籍的事，我不反對，但你要記住三點。”
杜澤立刻坐直身體，像當年在軍校聽課時一樣，認真地看著副元首。
“第一，身份是殼，人心是核。布京給你鵝國籍，是想讓你當他的‘遠東管家’，不是讓你當‘遠東主人’。你可以用這個身份去拿資源、建隊伍，但永遠彆讓鵝國人覺得你是‘莫思科派來的傀儡’——多跟原住民打交道，多為他們做事。捏捏茨人的馴鹿群要遷徙，你就幫他們修臨時的通道；除科奇族的魚汛要來了，你就幫他們建冷庫。人心拿住了，就算以後身份暴露，遠東的人也會站在你這邊。”
杜澤點頭，把這句話在心裡反複默念了一遍。他想起在薩哈的雪原上，捏捏茨族的老人用粗糙的手遞給他一碗熱鹿奶，說“以前莫思科的人隻會要我們的皮毛，你卻給我們蓋暖房”。那時他就明白，比起冰冷的法律條文，人心才是最堅實的邊界。
“第二，資源要抓，底線要守。”副元首伸出第二根手指，“遠東的能源、港口、鐵路，這些都是命脈，你要慢慢抓在手裡——但有一條，不能讓這些資源變成反華的工具。布京可能會讓你用遠東的港口停靠鵝國軍艦，讓你用輸油管道給鵝國的軍隊供油，這些你可以答應，但要留一手。比如在港口的調度係統裡裝個‘備用程序’，在輸油管道的閥門上留個‘緊急開關’——關鍵時候，這些東西能幫你守住底線，也能讓華夏這邊放心。”
他從茶幾下麵拿出一張地圖，是遠東地區的能源管網圖，上麵用紅色鉛筆標了幾個圓點。“這些是我讓能源部的人幫你標出來的‘關鍵節點’，都是大蘇時期建的老管道，現在歸鵝國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管。你上任後，可以以‘管道老化需要檢修’為由，派自己的人去接管——這些節點，能控製遠東60的天然氣輸送，是你的‘底氣’。”
杜澤把地圖疊好，放進外套內袋，緊貼著那枚徽章。
“第三，默契要藏，後手要留。”副元首伸出第三根手指，“我和布京之間，有關於遠東的‘戰略默契’，但這種默契隻能放在台底下，不能擺上台麵。你和我聯係，隻能用這個。”他遞給杜澤一個黑色的衛星電話，機身沒有任何標識，“這個電話隻有兩個號碼，一個是我的私人號碼，一個是國安局聯絡員的號碼。每次通話不要超過三分鐘，說完就關機，電池要隨身攜帶——絕不能讓鵝國的人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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