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安全局局長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總統是說，他精準、有力，而且……隻聽從您的命令？”
“不，”布京看著窗外的雪，目光深邃，“他是一把有準星的槍。知道該打向哪裡，知道什麼該保護。莫思科需要這樣的槍，尤其是在反貪的戰場上。”他頓了頓，語氣裡帶著難得的感慨，“當年我在彼得堡打擊黑幫時，就缺這樣的人。現在看來，遠東的運氣比我們那時候好。”
帕特魯舍夫看著總統眼中的期許，突然明白杜澤的真正價值——他不僅是在遠東抓貪腐，更是在為布京的反貪風暴提供一個“成功樣本”：證明隻要敢動真格，哪怕是根深蒂固的利益集團，也能被連根拔起；證明鵝國的土地上，還有人願意為公平和正義挺身而出。
消息傳到海參崴時，杜澤正在為漁民合作社剪彩。新的漁船已經造好，船頭掛著鵝國國旗，漁民們舉著伏特加，喊著“烏拉”。瑪莎嬸子擠到前麵，遞來一籃剛烤好的列巴：“總督先生，嘗嘗吧，裡麵放了新捕撈的三文魚，是你把漁場還給我們的。”
謝廖沙也來了，他穿著伯力中學的校服，手裡拿著法律係的課程表：“總督先生，等我畢業後，想回海參崴當檢察官，像您一樣，把壞人都送進監獄。”
杜澤欣慰的拍拍他的肩頭，“一定能的。”
杜澤接過列巴，咬了一口，麥香混著魚鮮在嘴裡散開。他看向遠處的港口，聯邦安全局的巡邏艇正在近海遊弋，藍盾隊員在碼頭檢查集裝箱，一切都在朝著有序的方向發展。“趙隊長，”他轉身，“把伊萬諾夫的那棟海景彆墅改成福利院，讓那些在強拆中失去父母的孩子有個家。”
“是！”
桑鐵走過來，遞上份加密電報，是周老爺子發來的：“布京在內閣會議上說，‘杜澤是我的槍，好用得很’。莫思科的老狐狸們都在打聽你，以後做事要更謹慎。”
杜澤看完電報，笑了笑，把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他知道，“槍”的比喻既是肯定，也是提醒——槍能打敵人，也可能被敵人利用；能得到信任，也可能因功高震主而被忌憚。但此刻站在這片剛剛蘇醒的土地上，他隻想著一件事：不能辜負那些舉著標語的工人，不能辜負捧著列巴的瑪莎嬸子，更不能辜負布京那句“遠東的穩定，關乎鵝國的未來”。
克宮的燈光在夜色中亮起，布京站在窗前，看著遠東的方向。那裡的星星比莫思科更亮，像無數雙期待的眼睛。他知道，有杜澤在，遠東的黎明，隻會越來越清晰。
杜澤站在二樓辦公室的窗前，看著藍盾隊員將一箱箱文件搬進門——這是昨夜從濱海邊疆區州長彆列佐夫斯基的彆墅裡搜出的，其中一本黑色封皮的筆記本，詳細記錄著他與伊萬諾夫瓜分國有資產的“分成比例”：2003年，兩人合夥將國營海參崴魚罐頭廠以“破產清算”名義低價變賣，州長拿了40的贓款，存在瑞士銀行的秘密賬戶裡。
“老板，這是最新的清單。”桑鐵將份報表放在桌上，紙張因打印過密而微微發皺，“伊萬諾夫轉移的國有資產裡，有17處房產掛在州長情婦名下，還有3座林場是用州長兒子的名義‘承包’的——說是承包，其實一分錢沒給國家，每年光賣木材就賺兩千萬盧布。”
杜澤的指尖劃過“魚罐頭廠”那行字，商標上印著金角灣的海景，如今卻成了彆列佐夫斯基侄子的私人倉庫，裡麵堆滿了走私的日國汽車零件。“州長那邊有動靜嗎？”
“還在裝糊塗，”趙隊長推門進來，軍靴上還沾著雪，“剛才他的秘書來電話，說想請您去州政府‘喝茶’，聊聊‘國有資產處置的合規性’。我看他是想探咱們的底。”
杜澤冷笑一聲，將筆記本扔進保險櫃——這是布京簽署的“特彆調查權”文件，上麵的總統簽名蒼勁有力。“告訴他，我沒時間喝茶。讓他自己把貪的錢吐出來，不然明天就去莫思科‘喝茶’。”
杜澤之所以最後才準備動他，就是想讓他主動交代，這樣也許會更容易開展工作。
接收伊萬諾夫的“遺產”是場精細活。杜澤的團隊分成三組：桑鐵帶財務組，核實物產清單，追查資金流向；趙隊長帶行動組，查封房產、工廠、碼頭，防止被人偷偷轉移；杜澤親自帶隊，與國營企業的老職工座談，摸清哪些資產是被伊萬諾夫強行侵占的“原國營財產”，哪些是他用贓款購置的“純私產”。
“這是1997年的國營資產登記冊。”老會計彼得羅維奇顫巍巍地打開鐵皮櫃，裡麵的文件用紅繩捆著，紙張泛黃卻整齊，“您看，這處碼頭原本是漁業合作社的，2001年被伊萬諾夫用‘港口擴建’的名義搶走，其實是給他的走私船當據點。”
杜澤的指尖劃過登記冊上的“漁業合作社”印章，旁邊還有社員們的紅手印。“現在碼頭歸誰管？”
“他的遠房表弟，”彼得羅維奇啐了口唾沫，“每天就知道收保護費，漁民們的船想靠岸，每艘得交五百盧布，不然就放狗咬人。”
當天下午，藍盾隊員就接管了碼頭。伊萬諾夫的表弟還想撒野，被趙隊長一個反剪按在冰麵上：“看看這是什麼！”那份1997年的登記冊拍在他臉上，“侵占國營資產，夠你蹲十年大牢。”
類似的場景在海參崴各處上演：被改成私人會所的國營電影院，重新掛起“濱海影劇院”的招牌；被伊萬諾夫用來養藏獒的國營苗圃，老園丁們重新種下雲杉樹苗；連他那棟占地十畝的海景彆墅，都被改成了“遠東青年創業中心”，用於總督府鼓勵青年人創業。
最關鍵的還是遠東重工造船廠。杜澤沒有將它收歸國有，而是改成“職工持股合作社”——工人占60股份，總督府占40，利潤按比例分成，既保住了工人的積極性，又將廠子牢牢掌控在手裡。老焊工比利當選合作社主任那天，握著杜澤的手說：“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公道的事，伊萬諾夫把我們當牛馬，您把我們當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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