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中有個很有趣的問題,即:在棋盤上擺放米粒,每個格子翻一倍。
由於指數爆炸的原因,六十四個格子的棋盤,把一個龐大的國度全部的糧食算上,也是遠遠不夠的。
兩倍指數,都是這般爆發,李瑾瑜在賭桌前的下注,可是三十六倍。
僅僅三把,一塊籌碼已經變成了四萬六千六百五十六塊籌碼。
這裡是低等賭局,李瑾瑜押的籌碼僅僅隻是一兩銀子,如今卻已然變為四萬多兩,倘若再次翻倍,數目將會達到一百六十七萬九千六百一十六兩。
最可怕的是,李瑾瑜是挨個押,如果押到六豹子,將會達到二十一億七千六百七十八萬兩千三百三十六兩。
莫說極樂樓,就算是武周國庫外加所有大勢力的府庫,也沒有這麼多錢!
莊家身上滿是冷汗,好似剛剛從河水中撈出來的,右手顫顫巍巍的放在骰盅上,卻無論如何也沒有勇氣掀開。
他知道,他完蛋了!
不論最終結果如何,他都一定會被極樂樓樓主處理掉。
李瑾瑜冷笑道:“不敢開了?”
“開自然是可以開,但不是在這種情況下開,這一局不算。”
一個身著錦袍的男人走了過來。
他的頭上帶著麵具,看不清真實的容貌,通過聲音判斷,年歲約莫四十。
雖然看不清容貌,但他身上霸道的氣勢,還有一雙沉靜陰狠的眼睛,還是能讓人確認,他就是極樂樓樓主。
假樓主!
可以說是真樓主的替身,也可以說是請來看場子的賭術高手。
李瑾瑜笑道:“閣下便是極樂樓的樓主?既然是賭局,為何不能開?”
假樓主道:“因為此局有假。”
“我出千了?”
“沒有。”
“既如此,假在何處?”
“他作弊了。”
假樓主伸手一指莊家,兩個昆侖奴立刻上前,死死按住莊家的手腳。
假樓主冷聲道:“賭場規矩,作弊者斬手,賭局雖然作廢,但既然是我們的人出千,當有三倍賠付。”
話音未落,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持刀上前,九環大刀嘩啦啦斬了下去。
“呼呼!”
九環大刀飛速斬落,呼嘯的風聲讓莊家分外恐懼,叫都叫不出來,好似已經被嚇的癡傻了一般。
“叮!”
伴隨著一聲輕響,九環大刀被兩根手指輕飄飄夾住,再也斬不下去。
對於賭狗,李瑾瑜從來不會有半分同情,對於設局的賭場,更不會有一絲半點的好感,彆說砍手腳,就算是砍腦袋,李瑾瑜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出手的自然不是李瑾瑜,而是一個身著白衣,氣質溫潤的貴公子。
這位公子身上的衣服,以及手中的折扇,全都是價值千金的精品,身上的氣質更是溫潤如玉、不染塵埃。
唯一讓人覺得驚詫的,便是他的雙目沒有絲毫神采,呆呆愣愣,好似是一個拙劣的畫家,隨手畫上去的。
隻看一眼,李瑾瑜便知道,此人一定是花家七童花滿樓!
最溫潤,最淡泊,最熱愛生命,活的最快樂,最不像瞎子的瞎子。
沒看到花滿樓的人,很難想象,一個瞎子可以活的像他這麼快樂。
看到花滿樓的人,又會覺得,他本就該這麼快樂,這都是他應得的。
“賭場規矩,如果出千的人得到了對方的諒解,可以免除斬手,對麼?”
假樓主道:“確實如此。”
花滿樓看向李瑾瑜,笑道:“這位公子,得饒人處且饒人,既然你已經贏了這麼多,便饒過他一次,如何?”
李瑾瑜笑道:“咱們認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