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天與我傳音,說是今晚在此會麵,商議石梁棋仙派溫家之事,難道你已經忘記?這笑話可不好笑!”
“我在想,你為何敢來?就不怕我設計一個必殺的陷阱?”
“因為我已經知道你是誰。”
“然後呢?”
“李瑾瑜,當年你和陸小鳳在苗疆那一場大鬨,我也是有所耳聞。
並且白天你破金蛇劍那招,不僅是為了轟碎樹木,還把我周圍的蠱蟲一並掃走,你是故意放我離去,對麼?”
“所以你決定賭一把。”
“看來我賭對了。”
“賭對了?如果我現在掀桌,你難道能夠跑出五仙教?還是你能夠在一瞬之間,抓住一個位高權重的人質?”
“無聊的試探結束了麼?”
“你難道沒在試探?”
“但我覺得試探結束了。”
“巧得很,我也覺得結束了。”
“棋仙派並不好對付。”
“石梁棋仙派溫家,看起來是一家小門小派,溫家五老各有嫌隙,但這幾個人的厲害,你已經領教過了。”
這話並不是胡說。
約莫二十年前,夏雪宜剛剛得到金蛇劍不久,便打算把去棋仙派複仇。
萬沒想到,溫家不僅有五個老家夥布置五行陣,而且和江湖九大世家中的用毒大宗溫家,也有一些往來。
陣法好破,劇毒難防。
最為歹毒的溫老大,甚至以自家子侄為誘餌,布置數個劇毒陷阱。
夏雪宜被打的狼狽逃竄,不得不假死脫身,養傷四年,查探四年,練功十一年,這才再起複仇之心。
今次來五仙教,便是想盜取一些祛毒的藥物,以此來對付溫家劇毒。
再然後,便是白天之事!
“你想要如何合作?”
“當然是——互幫互助雙得利!”
……
大理,無量山!
無量山是大理一處盛景。
每到春夏之交,滿山遍野開滿了白色的杜娟花,煞是好看。
山上奇峰競秀、鬆濤陣陣,懸崖絕壁、虯鬆挺拔、嶙岩怪石、千奇百態。
有的如虎臥叢林,怒目眈眈,有的似鶚魚抬頭,逼視遠方,其中有一巨大腳印,據說是一絕頂高手所留。
漢末時期,佛法流入中原,伴隨而來的還有十方禪林第一絕學,也是武林中至高無上的掌法——如來神掌!
魏晉時期,有一魔門絕世高手,與一位精通如來神掌的高僧切磋演武。
雙方激戰十日十夜,魔門高手功力更加深厚,佛門高僧掌法更加精湛,兩人惺惺相惜,竟成了好朋友。
後來,這位魔門高手,逆轉如來神掌掌意,創出一套《天殘神功》。
此門神功以腿法施展,因此,也被稱為“天殘腳”,乃是和如來神掌並駕齊驅的絕學,闖出偌大名聲。
可惜滄海桑田、時移世易,天殘神功和如來神掌,均已經散失。
無量山的這個腳印,或許是某位腿法高人留下,但卻不含任何神妙,隻不過是一個比較大的腳印罷了。
最初傳出這個傳說,還有諸多武林高手趕來觀看,如今隻是一個景點。
要說無量山上真正的“仙跡”,還要屬無量劍派後山的無量玉璧。
據說月圓之夜,透過無量玉璧,能夠看到兩位仙人對月舞劍,無量劍派數門劍法絕學,皆是從此而來。
為了爭奪無量玉璧,無量劍派因此而分裂,變為東、北、西三宗。
其中北宗勢弱,連連失敗,一氣之下遠走中原,現已並入江左盟。
東西二宗每五年比一次劍法,以此來決定無量玉璧的歸屬。
還是那句話,兩個人知道的,便不能說是秘密,更何況這麼多人知曉?
曾經有高手暗中窺伺,發現所謂的無量玉璧,隻不過是一處山壁,絕無什麼仙人舞劍,更有傳聞,這不過是無量劍派為抬高身價,編出的謊言。
不論外人怎麼說,無量劍派仍舊是五年大比,把無量玉璧視若珍寶。
“瑜哥哥,這故事可真有趣,沒想到距離這麼近,我竟然不知道。”
“人家當成寶貝藏著,怎麼可能隨意被人知曉,而且這又不是什麼珍貴毒蟲毒花,你爹才不會在乎呢。”
“聽陸小鳳說,他小時候,見到過仙人舞劍,莫非便是這無量玉璧?”
“當然不是,不過或許有緣!”
作為穿越者,李瑾瑜當然知曉,所謂仙人舞劍,是逍遙派無崖子和李秋水在此隱居之時,兩人晚上舞劍逗趣,月光映照,影子落在了山璧上。
逍遙派武功何等精絕,更彆說兩人當時豪氣衝天,想要結合各門各派數百門絕學,創出一套頂尖玄功。
僅僅隻是舞劍的倒影,便讓無量劍派受益匪淺,因此對此深信不疑。
不過兩人隱居不久,無崖子便開始凋刻等身手辦,並徹底沉溺其中,然後兩人便喜聞樂見的鬨掰了。
無崖子在聾啞穀殘廢活著,李秋水先是在西夏當皇妃,然後是皇太妃,後來又隱居蘇州曼陀山莊。
時代差距實在太大,陸小鳳小時候看到的,可能是逍遙派小師妹,也就是李秋水那個神秘的妹妹,李滄海!
李瑾瑜對李滄海頗為好奇,但李滄海居無定所,信息極少,也沒有劇情可以參考,找她純粹是浪費時間。
何君琪初次離開苗疆,對於外麵的東西均有好奇,而且在李瑾瑜身邊,不必刻意端著架子,故事聽了一半,便吵著要去無量玉璧看看。
李瑾瑜自無不允。
以兩人的輕功,無量劍派之人自是不可能發覺,輕而易舉潛入後山。
到了後山,見到前方光滑如鏡的巨大山壁,何君琪卻覺得無趣:“還以為有什麼呢,不過是塊大石頭罷了!”
李瑾瑜笑道:“本就是塊石頭,對著石頭參悟幾十年,不也是有趣?”
何君琪嗤笑道:“據說達摩祖師麵壁九年,影子深入石壁,是禪宗至高無上佛法,這些人便是參悟一百年,卻也不過是一塊石頭,算什麼有趣?”
李瑾瑜道:“就憑你這句話,已經勝過無量劍派滿門上下了。”
“那你呢?”
“我選擇下去好好玩玩。”
說罷,李瑾瑜攬著何君琪纖腰,如同大鳥一般,順著後山瀑布飛掠。
若是尋常人物,這麼做純粹是活膩歪了,李瑾瑜卻能邊下墜邊卸力,就如同當日在峨眉做的那般。
便是瀑布再高二百丈,山勢再險峻七八分,也能輕盈的落在地麵。
無量劍派對後山看管甚嚴,弟子隻是對著山壁參悟,無人敢下山鑽探。
數十年過去,無崖子和李秋水生活的痕跡,已經被草木覆蓋了八九成。
左側山崖飛瀑流泉,玉龍倒臥,界破青山,自上飛墮,雪灑珠噴,鳴聲浩浩,更有鬆杉之屬,千奇百態。
瀑布之下是一小湖,澹微微的香光飄蕩,又起了柔和鮮明的祥霧,宛如一片無垠的五彩冰綃,將全湖籠罩。
從山穀下麵看對麵石壁,百丈石壁平滑如鏡,遠比先前壯觀。
何君琪笑道:“沒想到山穀之下竟然還有如此美景,這倒是有趣了。”
李瑾瑜道:“還有更有趣的。”
“如何有趣?”
“他們不是喜歡看仙人舞劍麼?今天晚上,咱們便舞給他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