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中藏木,水火同源。
借土行遁,鬼手捉腳。
這十六個字,說的是江湖中近些年風頭極盛的殺手——五行雙殺!
金球中的人名為金木水火,泥土中的人自然就是土,兩人聯手刺殺,無往不利,近些年已經殺戮過百。
但他們麵對的是王萬武。
“一槍擎天”王萬武!
作為行走江湖幾十年的老鏢師,王萬武看似粗豪莽撞,實則粗中有細。
想想就明白,走鏢這種生意,做的就是和氣生財,如果一味莽撞,莫說鏢局能不能開下去,活命都是問題。
真以為綠林道的講江湖規矩啊!
雙腿用力向下一跺,霸王槍猛地向下壓,槍杆重重戳入泥土之中,身體如同撐杆跳般躍起,重腿連環轟出。
馬踏聯營!
砰!砰!砰!砰!砰!
伴隨著一陣爆裂聲響,金球內的金木水火被重腿踢飛十數丈,五臟六腑儘數碎裂,哀嚎一聲,停止了呼吸。
王萬武長身而立,提起自己的霸王長槍,地麵緊跟著迸射出鮮血。
卻是方才重重一戳,躲在泥土中偷襲的土殺手,已經被前後貫穿。
兩招!
僅僅兩招!
名傳江湖的五行雙殺,便被王萬武擊殺,並且死相無比淒慘。
一般而言,鏢局中人縱然動手,也會留有餘地,免得結下死仇,即便真個下死手,也不會弄得鮮血淋漓。
王萬武心知這一路絕不太平,且五行雙殺隻是江湖殺手,便想以這兩人作為震懾,驚走那些魑魅魍魎。
這一想法不能說錯誤,但幕後設局之人,顯然也猜到了王萬武的心思。
不等王萬武返回,身邊一棵大樹猛地炸裂開來,絲絲銀光暴射而出。
子午問心釘!
子不過午,中者斃命!
但最危險的,卻不是大樹射出的一十三口子午問心釘,而是隨風飄來的纖細絲線,以及一條碧綠色的毒蛇。
王萬武冷笑一聲,霸王槍如同車輪一般旋轉,把子午問心釘儘數攪飛,毒蛇也被回旋槍勁切削成碎肉。
可就在這一瞬之間,纖細絲線已經纏繞在了槍杆之上,毒蛇血液中蘊含的劇毒,和絲線上的劇毒混合一體。
“噗!”
濃鬱白煙散射而出,眼看王萬武就要被毒煙噴中,一縷掌風吹拂而來,竟然把這些毒煙儘數吹了回去。
能被作為殺手鐧,這種毒煙當然對掌風有抵抗力,但再怎麼有抵抗力,如何奈何得了自幼玩毒的何珺琪?
掌風落下瞬間,已然化為一道赤紅色的刀芒,對著半空一閃而過。
“刺啦!”
殺手被一刀削成兩段,緊跟著血肉飛速消融,化為一具枯瘦的乾屍。
化血刀!
三和逸士嫡傳絕學!
李瑾瑜以冰蠶蠱出手,顯化為冰寒刺骨的刀芒,能把人凍成冰坨。
何珺琪這淩空一刀,才是真正的銷魂蝕骨、刀芒化血,讓人後脊發冷。
一刀擊殺殺手,何珺琪伸手在槍杆輕輕一拂,把那束細絲解了下來。
“這束蛛絲還算不錯,可惜數量實在是太少,不然可以做一副手套。”
王萬武定了定神,道:“多謝何姑娘搭救,若非姑娘仗義出手,我這把老骨頭,怕是已經保不住了。”
這話自然是恭維,王萬武走南闖北幾十年,若是連毒煙都對付不了,早就已經被綠林盜匪亂刀分屍。
何珺琪卻不懂這些,隻當成是真心的誇讚,得意洋洋的走了回去。
陸小鳳道:“瑾瑜,看來終歸還是引來一些人,希望不要來太多人。”
李瑾瑜道:“貪心不足蛇吞象,他們以為可以獲得巨量利益?便是得到又能如何?不過是殺身之禍罷了。”
張鬆溪道:“利令智昏,再加上有人故意引導,哪能醒悟過來。”
李瑾瑜道:“我給他們機會,讓開路的可以為友,當真要錢不不要命,那可就是——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柳乘風道:“下一次,我來!”
……
柳乘風失算了。
這次來的根本不是江湖刺客,而是烏央烏央一擁而上的綠林盜匪。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財,牙崩半個說不字,一刀一個,管殺不管埋!”
伴隨著一段打劫經典念白,以及一陣梆子聲,數百盜匪結群而至。
李瑾瑜打趣道:“柳兄,現在是你衝鋒陷陣、劍掃群魔的大好時機。”
柳乘風道:“這有何難!”
話音未落,人已經離開馬匹。
他是巴山劍派親傳弟子,巴山劍派以七七四十九手回風舞柳劍名傳天下。
此門劍法,已與輕功融為一體,劍勢之空靈絕響,為武林一絕。
江湖七大劍派,以巴山劍派的輕功最好,劍法最為空靈優雅,便是華山清風十三式,在此方麵也是稍遜。
柳乘風飛身而起的瞬間,寶劍已經隨著身形而舞動,好似千百條隨風飄飛的輕柔柳枝,又如柔絲細雨。
古往今來,也不知有多少人,用過多少比喻形容過“柳”。
有人說柳如絲,有人說柳如雪。
不管是如絲還是如雪,在大多數人心目中,柳總是輕柔的。
拔劍出鞘的柳乘風,當然也有如絲如雪的一麵。
他的思慮細密如絲,他的怒氣卻如陽光下的白雪,眨眼間就會消融。
可是他的性格卻烈如鋼。
很少有人知道,柳乘風並不是他的本名,他本名柳如鋼,隻不過因為輕功劍術,才被人稱為柳乘風。
柳如鋼也好,柳乘風也罷,全部都已經隨著回風舞柳劍,融入到血液骨髓之中,隨著出招而自然顯現。
麵對江湖朋友,自是如絲如雪,麵對綠林盜匪,自是如火如鋼。
寶劍發出嗤嗤聲響,萬千柳條中忽然爆發出一道碧綠劍芒,為首盜匪手中鋼刀被一劍斬斷,一同斷掉的還有他的脖子,順帶飛起顆血淋淋的腦袋。
柳乘風大喝道:“匪首已死,爾等還不退去,想一起去陰曹地府麼!”
土匪向來隻能打順風仗,如今匪首被一劍斬殺,按理說該亂糟糟退走。
但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就是按理來說,柳乘風話音未落,八根追風逐電的狼牙箭已經射向了他。
叮!叮!叮!叮!叮!
寶劍回旋成一片光幕,八根狼牙箭被輕鬆挑飛,可就在這一瞬之間,盜匪群竟又射出八根狼牙箭。
分段射擊!
至少十六位弓箭手!
箭頭閃爍著森寒的光芒,顯然是精銳弓箭手所為,莫說尋常盜匪,便是江湖有名的盜賊窩、綠林寨,最多也就三五個這種水平的弓箭手。
李瑾瑜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柳乘風被狙擊,伸手拿過一杆長槍,對著盜匪群扔了出去,把一人釘在地上。
王萬武等人想要衝過去救人,卻被李瑾瑜揮手阻止,而是繼續以飛槍突襲對麵弓箭手,絕不向前半步。
“用過的計謀還來丟人現眼,區區陷地鬼戶,以為可以瞞得過我?”
“蒙元的人聽著,不管如今主事的是誰,我隻告訴你,這一局,你已經再次失敗了,伱永遠不可能贏!”
“那就試試吧!”
話音未落,叢林之中四麵八方同時衝出盜匪,手中拿刀持槍,進退秩序井然,顯然是經過嚴格的訓練。
方才那些盜匪並非主力,隻是為了拖延時間,讓主力完成包圍布陣。
大量盜匪四麵八方包圍而來,看起來就像是潮水一般,似乎數千上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