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瑜終於能乘車了。
自從家裡有了老酒這夯貨,李瑾瑜基本上就與馬車無緣。
不過如今身負重傷,想騎馬也有心無力,況且此時騎馬的是鐵飛花,老酒便是有天大膽子,也不敢鬨騰。
乘車的不僅李瑾瑜,還有李瑾瑜請來的幫手,他們有許多都受傷了。
李瑾瑜對朋友向來非常夠意思,而且從來不缺錢,大手一揮,從當地最大的車馬行,雇傭了二十輛大馬車。
所有傷號,無論是名門俠客,還是尋常兵丁,全部都乘坐馬車。
“蘇櫻,醫術越來越好了啊!”
“有你隔三差五弄一身傷,讓我來試驗醫術,想不好都不行。”
蘇櫻滿是怨氣的翻了個白眼,在李瑾瑜身上紮了幾針,隨即抹上一種特製的藥膏,又給李瑾瑜喂了幾口藥水。
從未見過的藥水。
李瑾瑜訕笑道:“好香的味道,這是什麼藥水?你最新配置的?”
蘇櫻又紮了兩針,解釋道:“這東西我可配置不出來,這是大還丹!”
“啊?”
“啊什麼啊?你骨骼、臟腑、經脈全部受損,體內還有八股勁力盤旋,傷勢環環相扣,牽一發而動全身。”
“我怎麼覺得這話好像聽過?”
“確實聽過,這是萬春流的醫經中記載的,是他治療燕大俠的經驗。”
“哦,原來如此,你繼續說。”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灌入大補元氣的丹藥,反而會使傷勢加重,甚至可能引動那些勁力,讓你爆體而亡。”
“所以呢?”
“我把大還丹化成水,然後再以針灸引導藥力,緩緩化入臟腑之中。
如今你的傷勢已經徹底壓製住,但想要祛除那八道相互糾纏的勁力,還需要武道輔助,我暫時做不到。
陸小鳳替你檢查過,他說這八股勁力,張真人可以祛除,但你的經脈損傷太嚴重,必須等經脈長好後才行。”
醫學是一門非常嚴謹的學科。
任何一門學科,都需要與他人進行交流,取長補短,兼收並蓄,並經過多次試驗,才能獲得實質的進步。
蘇櫻天賦異稟,聰明絕頂,隱居幽穀靜心研究醫術,醫術極為高深。
但在怎麼高深,也不過是一人之力獨自鑽研,沒有與彆的名醫交流,沒有足夠行醫經驗,終歸還是有些不足。
即便隻算年輕人,也有扁素問、程靈素、蘇蓉蓉、邱瓔珞、黃一平、歐陽明日、花曉霜等絕不亞於蘇櫻的。
李瑾瑜身上的損傷,如果是幽穀時的蘇櫻,還真未必有解決之法。
出了幽穀之後,不僅與諸多名醫交流醫術,還閱讀大量醫書,再加上長生訣輔助,蘇櫻的醫術大有長進。
即便是何君琪,也不得不承認,她和蘇櫻一個下毒一個行醫,想要難住蘇櫻非常困難,除非用金蠶蠱。
嗯!
毒術和醫術一樣,同樣是一門嚴謹的學科,也需要與人進行交流!
李瑾瑜運轉心法,感受著體內盤踞的勁力,無所謂的說道:“隻要有蘇大神醫在,我就一定會沒事的。”
蘇櫻沒好氣的說道:“哼!你這家夥如果能少點冒險,我就放心了。”
李瑾瑜道:“我這麼謹慎的人,如果沒必要,一定不會冒險,或許是天數使然,我們的後手剛好互相抵消。”
虛夜月道:“什麼天數使然,還不是你熱血上頭,否則彆的不說,花滿樓哪兒去了?我就不信他沒來!”
李瑾瑜道:“花滿樓武功不俗,但畢竟看不見,在這種混亂場合,很難發揮出戰力,而且他也不喜歡殺戮。”
虛夜月道:“為朋友著想,這是你的朋友之義,但明知朋友有危險,卻無動於衷,這絕對不是花滿樓。”
李瑾瑜道:“怕了你了,你這丫頭真是靈秀,花滿樓確實來了,不過他沒有在這裡,而是去阻攔方夜羽。”
何君琪道:“我說怎麼沒看到那個小白臉,原來是被人攔住了。”
虛夜月道:“豈止是這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至少還有一重後手,或許是頂尖高手,或許是數百人馬。”
李瑾瑜道:“如果梁蕭選擇的決戰之地不是漢水,再向前一些,就會遇到天鷹教三大分壇的數百弟子。”
“天鷹教?什麼時候?”
“張真人壽宴過後,張五俠帶著殷素素回門,以我們之間的關係,請天鷹教全力出手一次,並不算困難。”
說到此處,李瑾瑜向後一躺。
“玉燕,給我念念戰報。”
“戰報就放在這裡,你直接看不就好了?乾嘛要玉燕給你念?”
“因為我一向覺得,有人給我念一遍,比我自己看印象更深,如果你覺得無聊,可以代替玉燕給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