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茲國王對此並不儘信,但隻要眼前之人真的是李瑾瑜,無論能力有沒有那麼神,都值得他付出心血交好。
營帳內還有五個人。
“龍遊劍”吳家兄弟!
獨行大盜司徒流星!
“殺手無情”杜環。
還有一人名叫王衝,滿麵病容,無精打采,非但貌不驚人,名字也沒人聽說過,顯然是個胡謅的假名。
李瑾瑜卻是知道,王衝的本名叫做柳彆飛,華山弟子,是石駝的師弟。
他的劍法頗為高深,但信心已經被石觀音摧毀,對付低手自無所謂,對付高手,能撐過兩招就算運氣。
如果讓李瑾瑜評價,柳彆飛與鐵鷹生死相搏,死的一定是柳彆飛。
見到李瑾瑜,王衝麵色淒然,吳家兄弟滿是糾結,杜環麵色冷厲,唯獨司徒流星頗為興奮,直接過來見禮。
“小人司徒流星,多謝李公子和楚香帥為小人報生死血仇!”
“免禮,起來吧!”
卻原來,當初司徒流星和他哥哥得了一批紅貨,本打算金盆洗手,不想被南宮靈得知,把這批貨奪了去。
司徒流星僥幸活命,他哥哥卻被亂刀分屍,南宮靈在丐幫位高權重,司徒流星無法報仇,隻能借酒澆愁。
沒想到數月之後,南宮靈被揭開真麵目,死無全屍,大仇得報。
司徒流星知道,這等人物未必看得起自己,也不是為自己報仇,但人家既然幫了忙,這一禮肯定是要有的!
龜茲王舉杯笑道:“本王平生最喜好的,便是與武功高卓之士結交,久聞諸位名號,不知可否演示一二。”
李瑾瑜笑道:“今年皇宮夜宴,再下與遼國天驕打了兩場!得陛下賞賜一枚環扣,現在還掛在腰帶上。”
眾人看去,李瑾瑜腰間玉帶,果然有一枚精致的金鑲玉環扣。
這枚環扣,是武則天從自己腰間玉帶上解下來,親手掛在李瑾瑜腰間的玉帶上,表示對李瑾瑜的恩寵。
李瑾瑜亮出這個,意思很明顯,老子人前演武,觀戰之人是武周皇帝!
想讓我演示,先掂量掂量自己!
琵琶公主笑道:“據說今年皇宮夜宴大比,陛下斟了一杯熱酒,爵爺擊敗遼國高手時,酒水仍舊是溫的。”
李瑾瑜道:“不是一個,是我和我的好兄弟,千牛衛中郎將李元芳。”
琵琶公主敬了杯酒,隨即看向胡鐵花等人,意思很明顯,李瑾瑜出身高貴不好惹,你們總要試試吧?
楚留香等人自不會懼怕權貴,但想要在這安坐,總要亮一手本事。
胡鐵花大喇喇起身,笑道:“喝了大王的酒,本該露兩手給大王瞧瞧,可惜在下隻有幾斤笨力氣。”
李瑾瑜心說胡扯蛋。
胡鐵花外號“花蝴蝶”,成名武功是蝴蝶穿花七十二式,看似粗豪,實際上武功卻是以輕靈變化為主。
龜茲王撫掌笑道:“妙極妙極,原來這位胡先生竟是位力士。”
他拍了拍手掌,掌聲起處,帳篷後的紫幔中,走出一個禿頂無發,精赤著上身,穿著條灑金長褲的大漢。
胡鐵花見過不少彪形大漢,他自己身材也不算小,但和這大漢一比,卻像是小孩子,抬頭能看到咯吱窩。
除了廟裡的四大金剛,或者是圖畫中的巨人,胡鐵花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人,能和這大漢一較高下。
龜茲王高聲笑道:“這是敝邦的莽漢昆彌,也有幾斤笨力氣,但天生笨手笨腳,希望胡先生手下留情。”
昆彌身高體壯,壯碩的身子超過四百斤,渾身都是鐵疙瘩般的肌肉。
若是純粹比拚膂力,胡鐵花自然不是昆彌的對手,但胡鐵花何等高手,輕輕幾招,便摔的昆彌找不著北。
龜茲國王越看越滿意,心說來了這麼多高手,大事可以成矣。
酒宴過後,眾人各自返回。
李瑾瑜看著屁股後麵的三人,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們不去睡覺,跟著我做什麼?莫非有特殊的愛好?”
胡鐵花道:“呸!就算有,也看不上你!你就彆自作多情了。”
李瑾瑜笑道:“小胡啊,你總叫我爛桃花,卻不知我有一個紅顏知己,是一個非常厲害的神醫。”
胡鐵花道:“那又如何?我又不是不認識神醫,而且她沒在這裡。”
李瑾瑜道:“但她研究的一些有趣的小玩意,我卻帶在了身上,有一種叫做組毒,每天吃一樣,等到所有藥物在體內聚齊,便會自動爆發藥性。”
胡鐵花道:“什麼毒?我胡鐵花若是皺一下眉頭,我就叫你祖宗!”
李瑾瑜道:“那不是毒,隻不過能夠讓味覺發生一些改變,而且和酒水比較相克,你短時間無法喝酒了。”
胡鐵花譏諷道:“老子剛才喝了足足兩壇,這便再喝一次給你看。”
帳篷裡麵有酒水,胡鐵花拿起酒壺大口灌下去,緊跟著化身為噴壺。
“噗~~”
“這什麼東西,這麼這麼酸?”
姬冰雁嘗了一口,道:“酒!”
楚留香也嘗了一口:“這是上等的美酒,和咱們剛才喝的一模一樣。”
胡鐵花麵色慘白,事實上,他能夠嗅到酒香,可酒入喉嚨,立刻變得比老陳醋更酸,還有一股古怪的辣味。
酸甜苦辣鹹,種種滋味在口中火山噴發般的爆發,胡鐵花便是有天大的耐力,也萬萬承受不住這等滋味。
感受著口內的麻木,嗅著酒壺中誘人的香氣,胡鐵花麵色更白了。
李瑾瑜笑道:“咱們胡大俠麵色這一白,竟然變得英俊許多,簡直比楚香帥還要俊,這可真是有趣!”
楚留香道:“天下間,能夠讓胡鐵花變成這樣的,也隻有你了。”
李瑾瑜道:“我就是試試,現在確認確實有效果,過段時間,就與我另一個酒鬼朋友,開一個小玩笑。”
楚留香頓時覺得渾身惡寒,這麼稀奇古怪的玩意,他可不想嘗試。
他卻不知,李瑾瑜已然準備,過段時間,便把這方子送給宋甜兒。
宋甜兒性子比較活潑,一定不會放過耍弄楚留香的絕好機會,而且她負責做飯,有的是機會下手。
胡鐵花滿臉殘念的說道:“這東西能夠管用幾天?不會是一輩子吧?”
李瑾瑜道:“不會不會,這是為了防止我飲酒誤事而配置的,效果最多能持續半月,一般都是十天。”
胡鐵花道:“我的祖宗,我再也不叫你爛桃花了,你給我解了吧!”
李瑾瑜道:“放心,這東西最大的特點,就是沒有解藥,而且藥效過去之後,舌頭還會麻木十天左右。”
胡鐵花道:“老臭蟲,死公雞,你們不要攔著我,我要和他拚了!”
楚留香道:“不要鬨,現在確實不適合喝酒,因為咱們有了麻煩。”
胡鐵花道:“什麼麻煩?”
李瑾瑜道:“我先問你,龜茲王為什麼不在自己的國土上,在自己的宮殿裡享福,卻帶著一大堆人跑到這周圍幾百裡不見人煙的荒僻地方?”
胡鐵花道:“人家喜歡!”
李瑾瑜道:“一國之主,豈能任性妄為,就算喜歡遊獵,身邊也不會隻有這些護衛,身邊的高手太少了。”
胡鐵花道:“很少麼?”
李瑾瑜道:“那些人都是中原之地的高手,可沒有西域高手,而且這些人黑白兩道都有,著實有些不妥。”
胡鐵花道:“哪家大勢力不是黑白兼收,難道你手下沒有黑道高手?”
李瑾瑜道:“有,但不會什麼都收在麾下,更不會光明正大亮出來!”
楚留香道:“另有一點,便是彭一虎獻上鏢物的時候,龜茲國王隨口說的幾句話,包含了石觀音。”
胡鐵花道:“你確認?”
楚留香道:“這是彭一虎說的,他沒有對我撒謊的理由。”
李瑾瑜道:“按照我的推測,龜茲國王一定有了麻煩,咱們現在一頭紮進了麻煩中,所以也很有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