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吸血鬼,不是僵屍,不是鬼魅。
因為這座古堡是哥特式建築,裡麵縱然真的有鬼怪,也隻能是吸血鬼。
這就好比,蘭若寺裡麵不可能是尹麗莎白·巴托裡,哥特古堡裡麵當然也不可能存在聶小倩。
古堡雖又細又長,內部圓拱形的大廳卻極其寬敞,城堡四壁懸掛著一些身著繡金黑袍、形狀怪異的人像。
大廳正中間處,供奉著一條衝天向上的異形石柱,更顯詭異莫測。
一個身著繡金黑袍,腰懸長劍,帶著青銅麵具的人,走到石柱前,輕輕的拍了拍,按動了石柱上的機關。
“吱呀”一聲,石柱下方裂開了一道門戶,繡金黑袍大步走了進去。
古堡下麵是一座巨大的地宮。
暗道是條寬闊的回廊,四壁均是用花崗岩凋鑿而成,沒有壁畫,牆壁上鑲嵌著一盞盞三層八碗的骷髏銅燈。
燈碗裡並非橙黃色火焰,而是如妖似魅的藍綠色,地麵是百斤青石鋪成的台階,盤環曲折,不知通向何方。
地宮大廳陳設著一張碩大無比的圓形石台,台麵等分為九份,每一份的中心都設有一隻青銅扳掣和一道劍槽。
石台周圍,安放八隻青銅鑄就、碧身紅睛、張著大口、仰麵向天的蟾蜍。
石台上方,八條青銅鑄成的飛龍騰空橫亙,青龍口中銜珠,麵向下方的蟾蜍,赫然便是傳聞中的地動儀。
石台前有五個人恭敬地站立著,他們頭戴青銅麵具,身著繡銀黑袍,腰懸長劍,每人麵前都有一道劍槽。
腳步聲響,繡金黑袍走進大廳,站在九個位置中的“中宮”。
五人齊齊躬身行禮:“尊神。”
“尊神”道:“免禮!”
這個繡金黑袍,赫然便是黑衣社的黑衣天王,經過無數殘酷選拔,打敗一切競爭對手,脫穎而出的首領。
“知道為何少了三人麼?”
“請尊神訓示。”
“你們應該聽說了,咱們此次的標靶武功高深,那三位聖騎士,便是隕落在此人槍下,他是我們的仇人!”
黑衣天王的聲音非常清脆,聽起來像是二十來歲的少女。
實際上確實如此。
黑衣社九位高層人物,除了坤位聖騎士外,其餘全都是女子,年齡最大的乾位聖騎士,今年也未滿三十。
“她們的隕落是值得惋惜的,但卻不是毫無價值,我們的天神已然發下了諭旨,我們的大業即將成功!”
黑衣天王舉起了寶劍,其餘五人一同舉起寶劍,口中高聲呼喝。
同生死!
不相棄!
治甘涼!
成大業!
“大事即將成功,無論付出多少代價,我們也決不能退縮,甘涼是我們的甘涼,是屬於黑衣社的甘涼!”
“是,尊神,為了大事,我們必然赴湯蹈火,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
沙漠綠洲。
李瑾瑜正在看夕陽。
不知為什麼,李瑾瑜近幾日非常喜歡看夕陽,好似夕陽中有珍珠寶貝、絕世美人,不看會後悔終身。
長槍靜靜的立在身後,這杆剛剛鑄成不足兩月的長槍,槍下已經有數百條亡魂,著實算是飽飲鮮血。
持著這樣一條長槍,江湖人說李瑾瑜是煞星轉世,倒也不算胡言。
李瑾瑜卻也無奈,江湖單打獨鬥可以用刀劍拳腳,倘若衝鋒陷陣,自然是長槍更加方便,難道用溫柔?
拿著一尺多長的溫柔衝陣,不讓人笑掉大牙才怪,縱然凝聚三尺刀芒,消耗太大,經不起長時間的衝鋒。
或許,就連李瑾瑜都沒發現,自己真的越來越喜歡身後這杆長槍。
琵琶公主悄然走到李瑾瑜身後,輕輕撫摸著李瑾瑜的長槍,柔聲道:“這便是李爵爺衝鋒陷陣的神槍麼?”
李瑾瑜笑道:“你覺得尋常?”
琵琶公主道:“我覺得奇怪,槍頭上並沒有殺氣,也沒有血跡。”
李瑾瑜道:“那是因為握槍的是你不是我,這是我的兵刃,隻會感受我的戰意,因我的戰意而爆發鋒芒。”
琵琶公主道:“我聽人說,漢人的天才人物,尤其是練槍的,總是喜歡平定邊患,開疆擴土,封狼居胥。”
李瑾瑜道:“或許吧。”
“李爵爺是何想法?”
“處在什麼位置,內心便會有什麼想法,江南道巡察使,便是再怎麼想飲馬瀚海,也沒有那個機會。”
“如果給你這個機會呢?”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幫你平定龜茲國的內亂,助你父王複位。”
“你果然知道。”
“這並不難猜。”
“你會答應麼?”
“你父王比你更清楚我的價值,你猜他為何不親自與我說這些?”
“為什麼?”
“因為最近兩年,西域三十六國隻剩下三十個,他不想引狼入室。”
“李爵爺會如此麼?”
“當然不會,草原風起雲湧,除非必要情況,否則大周不會隨意樹敵,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