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四大惡人之名,難道不知那個作惡多端的葉二娘是誰?
葉二娘為何會如此,彆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玄慈又豈能不知情?
隻不過一來貪戀方丈之位,二來此事會給少林蒙羞,不敢對外訴說半句。
即便前些時日,玄慈也隻對人說了蕭遠山之事,與葉二娘的情緣,牢牢壓在心底,不想今日被當眾說出。
諸葛正我道:“這樁公案,原本想著帶苦主來對質,但一來苦主數量實在是太多,二來不想讓那些淒苦之人,再長途跋涉,便隻留在了洛陽。”
無情冷冷的說道:“洛陽城內,有上千苦命之人,等著朝廷把葉二娘明正典刑,為自家的孩兒複仇!”
鐵手道:“但惡首並非一人!”
追命道:“你法號玄慈,為人卻不見半分慈悲,洛陽城的苦主,等你可等的急了,莫要讓人繼續等待!”
鐵手道:“玄慈,你是主動與我們回去,還是要我們動手抓人!”
洛陽距離少林並不算遠,上輩子的地圖不過是百餘裡,隻不過本世界地域等比例擴大,距離卻是遠了數倍。
與其帶人上山,哭天搶地,不如暫時安置在洛陽,在洛陽明正典刑。
“阿彌陀佛,玄慈固然有錯,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是少林方丈,該當按照少林的門規處置!”
眼見在場氛圍越來越嚴肅,一個白須白眉的老和尚飛射而出。
他身材不算高大,麵目也稱不上慈祥,反而頗有幾分凶惡,麵上皺紋好似枯樹皮一般,少說也有九十歲。
龍樹院隱修高僧,渡劫!
“諸葛施主,尊師近來可好?記得我們上次見麵,還是四十多年前,韋施主風采,老衲至今不敢忘懷。”
李瑾瑜心中冷笑,心說這老禿驢果然令人生厭,不僅不講道理,而且還想以輩分壓人,當真是無恥!
不過若是講輩分,老子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輩分。
卻是李瑾瑜預想諸多情況,想到可能有八九十歲的老和尚倚老賣老,直接請來一位他們賣不動的老前輩。
“這位是渡劫小和尚吧,記得我與你太師父論道,還是在甲子之前,可惜世事無常,道信已然不在了!”
一個須發皆白,但依然風度儼然的老者悄然現身,站在渡劫身前。
不是彆個,正是三和逸士。
三和逸士一百二十多歲,和隋唐時期的四大聖僧,禪宗四祖道信,曾經品茶論道,輩分之高,無與倫比。
莫說渡劫和尚,即便張三豐親身至此,說不得也要叫一句“前輩”。
他是突厥漢人的混血,妻子又恰好是個遼人,血緣關係非常複雜。
三和逸士畢生心願,便是中原草原和平相處,為此收了突厥、契丹、漢人各一個弟子,期盼弟子能齊心協力。
突厥覆滅時,突厥弟子身死,漢人弟子心術不正,被郭不敬抓捕歸案。
唯一稱得上有所成就的,便是遼國的蕭遠山,蕭遠山也確實曾經為兩國和平做出貢獻,屬於主和派係。
玄慈帶人伏殺蕭遠山,毀掉的不僅是三和逸士的弟子,更是近乎毀掉他畢生希望,聽聞武林大會之事,三和逸士離開金陵,親自來少林討公道!
渡劫並未認出三和逸士,畢竟兩人上次見麵,還是六七十年前的事。
不過三和逸士口氣甚大,張口便叫他小和尚,言語之間,似乎比他長了足足兩輩,渡劫卻是不敢輕舉妄動。
三和逸士歎道:“多年過去,江湖已經忘了我的名號,罷了罷了,我也不過是隱居金陵的無名逸士而已。”
金陵?逸士?
眾人忍不住看向李瑾瑜,如果是金陵的事情,多半與這位爺相關。
李瑾瑜道:“渡劫大師,難道閣下沒聽過三和逸士之名?”
三和逸士?
眾人心中頓驚,心說這老怪物怎麼還活著呢,壽命夠長的啊!
三和逸士成名江湖八九十年,在場絕大多數人,至少三輩,甚至四輩五輩的先祖,才與他稍稍有些交情。
想去見禮,卻不知如何稱呼。
總不能直接叫“老祖”吧?
渡劫道:“原來是三和前輩,前輩至此,老衲本該親手奉茶,隻是今日少林遭劫,卻不知與前輩有何相關?”
恰在此時,蕭遠山帶著蕭峰,在三和逸士身前參拜:“徒兒(徒孫)參見師父(太師父)!”
三和逸士抬起頭,懷念道:“我出生於中原邊界,少年時曾親眼見到血流成河的戰場,你殺我,我殺你,整日都是殺戮和劫掠,不知何時停止……”
“等我長大後,覺得自己既是突厥人又是漢人,可以緩解一二,至少讓邊關少打幾年,讓百姓喘口氣。”
“不成想,突厥不認我,漢人同樣不認我,突厥人要打,漢人也要打,打來打去,打去打來,從未停止。”
“我覺得憑自身之力不夠,便收了三個弟子,想要讓他們守望相助,為中原草原的和平做出貢獻。”
“一個身死,一個不肖,唯獨遠山成材,在遼國廣有名號,為中原和遼國的和平,做出了不小的成績。”
“為此,他甚至娶了漢人妻子,可就在他帶著妻子回娘家之時,突然遭遇惡人伏擊,全家自此失去蹤跡……”
“遼國江河日下,主戰主和卻也爭辯了許久,雖然最終沒有開戰,但邊境之地,仍舊發生不知多少血殺!”
“你以為你殺死的,隻是我徒兒一家三十餘口,隻是江湖爭端,卻不知因此挑起的殺戮,早已超過萬數。”
“你法號為慈,佛法慈悲,卻不知你的慈悲之心,是給了那些無辜被殺的小兒,還是邊境之地的百姓?”
“我今日來此,不是為了我徒兒一家的冤屈,也不是為了自己逝去數十年的夢想,而是為了討還一個公道!”
“無辜小兒的公道!邊關死難百姓的公道!一代代為了和平做出努力的仁人誌士,最終老死床榻的公道!”
“卻不知這個公道,你少林今日能不能給,少林的戒律,能不能大過這個公道,誰能回答我這個問題!”
三和逸士猛地爆喝一聲,掌心已然微微凝聚真氣,冷厲的看向渡劫。
渡劫聞聽“三和逸士”之名,便已然心中惴惴,一來輩分大有差距,二來聽說此人最為精通的乃是毒功。
萬一三和逸士暴起出招,一個化血刀斬出,再補上一掌腐骨掌,自己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會化為血水。
他卻不知,三和逸士百年毒元,已然儘數喂了冰蠶,此刻體內隻餘下精純至極的純陽罡氣,能用化血刀腐骨掌的招式,毒術卻是用不出來了。
李瑾瑜心中感歎。
本世界乃是綜武,江河日下的遼國麵對聲威赫赫的大唐,終歸不敢做的太過分,大唐做出回應,便退讓幾步。
原劇情中,可是大遼對大宋。
大宋朝那可真是又送又慫,蕭峰甚至親眼見過“打草穀”的殘忍血腥。
當年蕭遠山在的時候,作為蕭家外戚,頂尖高手,能夠稍稍勸服,蕭遠山被伏殺後,打草穀一日強過一日。
可想而知,三十年間,有多少無辜百姓慘遭屠戮。
都說葉二娘是玄慈繞不過的劫,可實際上,玄慈等人背負的罪孽,比之葉二娘而言,向來是隻多不少。
當年參與伏殺的人,唯有智光想到了這一點,傾儘一切做好事,希望能夠稍稍緩解自己的罪孽。
其餘的人,玄慈安心當方丈,譚公譚婆之類,反倒覺得自己是大英雄。
這種人,死不足惜!
死在此地太便宜他了,李瑾瑜不僅要揭下他的假麵,還要把他押回去,以律法的名義,對玄慈明正典刑!
江湖事,江湖了,但這不是江湖!
既然為一己之私欲,參與到朝堂的爭端,引起無數血腥廝殺,那麼這件事的後果,那便應該主動承受。
瀟灑快活三十年,已經屬於老天無眼,若是再讓他糊弄過去,天地間焉有公道二字?朝廷的威儀又在何處?
諸葛正我冷聲說道:“玄慈,你是主動隨我回去,還是要我動手?”
單手一揮,長槍在手。
他已經有數年未動兵刃,但此刻長槍在手,威壓如雲,勢如暴雨。
驚豔一槍!
13000字,手指頭都發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