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險惡,安全第一。
師父教的第一句話,往往都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諸葛正我處理良田、僧產,挑選僧兵,四大名捕一方麵幫忙處理,另一方麵則是要親自押送玄慈、葉二娘。
相對於五個乾實事的,李瑾瑜、鐵飛花、蕭遠山、蕭峰四個不做事的,不想在少室山礙眼,打完了便離開。
嗯……其實鐵飛花可以做事。
但一來鬥完三渡比較脫力,二來和李瑾瑜相處久了,習慣性的偷懶。
至於三和逸士,神龍見首不見尾,打完之後便已經不見蹤影。
李瑾瑜做事一貫謹慎,有人想落井下石,卻擔心是誘敵之計。
這種方式,用過很多次了!
由於李瑾瑜“身負重傷”,暫時獲得乘車的權力,老酒“哧溜哧溜”的跟在馬車旁邊,顯然心中有點小火。
蕭峰笑道:“李兄這匹馬,還真是有趣,江湖中再無第二匹!”
李瑾瑜道:“若說通靈人性,千裡奔襲,淌泥沙,過山地,穿沙海,這些全都不在話下,唯獨這脾氣……”
蕭遠山道:“這就對了,厲害的人有脾氣,厲害的馬當然也有脾氣。”
十個草原人,至少有九個半喜歡良駒,餘下半個屬於特彆喜歡,不喜歡牛羊馬匹的,可以說是鳳毛麟角。
蕭遠山作為蕭氏族人,自幼學習騎射之術,可以說是在馬背上長大。
若非被人忽悠瘸了,隱居少林偷學少林絕技,很可能在中原建立馬場,以馬場場主作為自己的掩飾身份。
這麼說吧!
中原所有的馬場,哪怕是皇家開的馬場,裡麵也有草原異族,由他們負責養馬訓馬,漢人負責培育和管理。
換而言之,中原所有的馬場,內部全都有異族派出的探子。
一方需要訓馬,一方需要情報,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各取所需。
李瑾瑜笑道:“彆人家的良駒是性子烈,不給人騎乘,我家這匹,是脾氣古怪,連我這個主子都沒轍!”
蕭遠山道:“你說的嚴重了,我看老酒還是很聽話的,這麼好的良駒,草原上怕是也沒有幾匹。”
李瑾瑜道:“行行行,等您老回到遼國之後,送來一些母馬,我讓老酒留下種子,然後你自己去培育!”
蕭遠山喜道:“一言為定!”
再多二十多天,要護送和親使團去往遼國,蕭遠山自然是要跟隨。
一來蕭遠山是遼國外戚,當年也算有些權勢,回去之後仍有地位。
二來蕭遠山年歲已然不小,需要找個地方養老,江南之地雖好,但終歸不如自己的家鄉,還是家鄉最舒服。
由於身上有傷,馬車行的不快,四人也不著急趕路,就是讓那十幾個捕快慢慢走,一邊聊天一邊看景。
閒談正歡,前方忽然出現兩個黑衣蒙麵人,目光多有貪婪之意。
“你們,出來,留下武功!”
為首一人身材高大,操著口半生不熟的漢語,語調非常的古怪。
李瑾瑜冷笑道:“你就是那個什麼天竺波羅星……還是什麼星來著?不管是什麼星,你蒙麵又有什麼用?”
蕭遠山大笑道:“還真是被你給說中了,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個天竺賊子奸猾狡詐,最愛偷盜中原秘籍。”
當初哲羅星以天竺佛法衰微,抄錄中原佛經為由上少林。
少林僧人喜不自勝,不僅拿出珍藏的佛經孤本,連自己修行之時的心得體會,也都拿出來供哲羅星抄錄。
不想哲羅星白天抄錄佛經,夜晚則偷偷挖地道,潛入藏經閣偷學武功。
若是偷個大摔碑手之類的,或者是外門七十二藝,少林僧人不會在意。
偏偏這天竺阿三運氣極好,隨便翻閱的三本秘籍,恰好就是般若掌、大金剛掌、摩訶指三門絕頂武功。
少林僧人暴怒,把哲羅星收押。
當時蕭遠山恰好隱居少林,對此事看得清清楚楚,對哲羅星頗為鄙視。
這並非是五十步笑百步,而是哲羅星身為佛門弟子,卻以佛法為名行偷竊之事,修佛怕是修到狗肚子裡。
蕭遠山卻不知,天竺人的習慣和中原草原均不相同,在天竺人看來,無論偷盜還是誆騙,都不算罪過,反而顯得自己心靈手巧、智慧卓絕。
以佛法之名盜竊,哲羅星從來不覺得怠慢佛法,反而頗有自豪之意。
哲羅星覺得,自己這麼聰明,日後見了佛祖,佛祖必有賞賜,說不得就給個什麼羅漢揭諦之類的果位。
“不是!我們不是!你們快把武功交出來,否則彆怪我們不客氣!”
哲羅星高聲否認。
他當然不會留活口,隻等四人把秘籍錄出,便直接殺人滅口。
李瑾瑜笑道:“蕭老爺子,咱們四個就你還有力氣,勞煩您出手。”
蕭遠山冷哼道:“你小子敢說自己沒力氣,哼!就會給我找麻煩!”
話音未落,人已從馬車內衝出。
哲羅星擔心李瑾瑜反抗,早就提起了功力,但蕭遠山出手何等剛猛,好似青龍出水、猛虎下山、雄獅撲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