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飛花麵色羞紅,不著痕跡的捶了李瑾瑜兩下,王小石回頭看去,心中頓時了然,然後竟升起寂寞之意。
卻是這位自在門弟子,深受自在門詛咒之害,被坑的老慘老慘老慘了。
從七歲開始,王小石每年都會經曆一次戀愛,每次都會失敗,他今年已經二十三歲,正好失戀了十五次。
失戀倒也不是全無好處,王小石從失戀中領悟刀劍絕學,成了自在門三代弟子中,唯一一個能用“千一”的。
“千一”是韋青青青,把“風刀霜劍一千零一式”融合為一體,創出的可刀可劍、非刀非劍的絕世強招。
當然,王小石的刀劍合流,是他自己的刀劍合流,雖然根基心法出自於自在門,與韋青青青卻大不相同。
李瑾瑜指著眾人介紹道:“這位是六扇門神捕鐵飛花,這位是前丐幫幫主蕭峰,這位是蕭遠山蕭老爺子!”
王小石混跡江湖有些時日,白須園也不是閉塞之所,自然知曉鐵飛花和蕭峰的名號,對蕭遠山卻一概不知。
不過看蕭遠山蕭峰相似麵目,便知道兩人定然是父子關係。
想到這一路上,聽到的有關丐幫和少林的傳聞,不免有些暗暗惋惜。
蕭遠山蕭峰都是豪氣之人,李瑾瑜鐵飛花擅長交朋友,王小石也是瀟灑豪氣,三杯酒下肚,便已經熟絡。
人不熟的時候,不免有些拘謹,人一旦熟絡,便開始口無遮攔。
王小石道:“李大哥,你的風采確實無人能及,不過若論文采,當初我卻見過一個絕不亞於你的。”
鐵飛花道:“哦?是誰啊?”
王小石道:“他叫柳永,據說當年考科舉的時候,說什麼‘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皇帝聞聽此言,表示無論考第幾名,都回去填詞,他對此倒不在意,自稱奉旨填詞柳三變!”
鐵飛花道:“此人卻是才子,隻是不知你在何處聞聽此名?”
王小石道:“萬春園,我們那最大的青樓,我本想去聽聽曲,怎奈囊中實在羞澀,隻能靠著大門聽幾句。”
鐵飛花道:“然後呢?”
王小石道:“然後看門的把我趕去一旁,說臭窮酸,沒錢就滾蛋,我問他難道窮酸就不能進入這地方?”
鐵飛花道:“看門的怎麼說?”
王小石道:“看門的說,如果我有柳大才子的才華,自是分文不取。”
鐵飛花看了李瑾瑜一眼,若有所指的說道:“柳大才子好厲害!”
王小石道:“確實厲害,我去彆處的樓子問過,據說柳三變至此,不僅分文不收,而且還是花魁作陪。”
李瑾瑜咳了幾聲。
王小石道:“你們可彆誤會,這位柳公子可是真君子,向來坐懷不亂,也沒有輕薄之舉,且每次都會留下詩詞歌賦,讓人多一門傍身之技。”
李瑾瑜咳嗽聲稍稍減輕。
心說你要是不把這說出來,老子讓你下輩子也隻能“隔空相思”、“淩空銷魂”、“挽留天涯挽留人”。
蕭峰笑道:“如此說來,這位柳公子還真是君子,可惜無緣得見。”
王小石道:“這有何難,蕭大哥去秦樓楚館打探一番,就能遇到了。”
話未說完,捕快中傳來一陣咳嗽。
蕭峰正色道:“咳咳~我身上也沒有多少錢,那種地方是去不起的。”
李瑾瑜道:“江湖人都說我出門就能撿錢,可我的錢也不是自己管,所以我也沒錢,我也是去不起的。”
鐵飛花道:“是麼?倘若李大公子要去哪家樓子,怕也是免費的!”
李瑾瑜道:“那怎麼可能呢?這是那些苦命人唯一的活命之法,我若以權勢相壓,未免太過無恥了一些。”
王小石道:“苦命人?”
李瑾瑜道:“命不苦,怎麼可能去那種地方?那地方有良家麼?什麼狗屁賣藝不賣身,不過是待價而沽!”
王小石道:“我聽說京城有什麼妙音坊、紅袖招、楊柳心,裡麵有什麼琴仙箏仙絕色舞姬,也是如此麼?”
李瑾瑜道:“那是當然,不管是憐秀秀還是宮羽,隻要有人出得起足夠的價錢,她們又如何能夠反抗?”
鐵飛花道:“你能看到的,隻是風華正茂的花魁,等到她們年老色衰,會有什麼後果,你是看不到的。”
李瑾瑜道:“所以,哪怕是最最風光的花魁,也是多多攢錢,期盼能夠早日贖身,找個良家子嫁了。”
王小石感歎道:“還是李大哥懂得多,這些東西我是半點不懂的。”
李瑾瑜咳了一聲,打趣道:“小石頭,你現在是不是吃飽喝足了?”
王小石道:“嗯?我沒錢啊!”
李瑾瑜道:“用不著付錢,不過那邊有幾個找麻煩的,你去幫我把他們都抓過來,全部都要抓活的!”
王小石道:“這有何難!”
自在門二代弟子中,許笑一由於身體問題,武功是最弱的,但王小石的機緣、氣運、武功,卻堪稱最強。
能夠與王小石競爭的,唯有葉哀禪弟子沉虎禪、四大名捕鐵手。
看著王小石的背影,李瑾瑜心說王小石正式出道,整個洛陽很快便會風起雲湧,最終一發而不可收拾。
或為公理,或為私利,或為錢財,或為美色,或為道義,或為富貴,有忠貞不二賢才,也有禍國殃民奸佞。
執劍在手,笑問蒼穹:
——說英雄,誰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