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瑜道:“不重要,如果你隻知道這些,似乎不足以換你的命。”
吳益之道:“天寶銀號……”
李瑾瑜道:“這個我也知道!”
吳益之道:“不不不,犯官還知道彆的事情,幽州諸多軍將中,張勇、王進寶、方洪亮三人已被徹底收買。”
李瑾瑜道:“證據,如何證明這不是你胡亂攀咬?拿出證據來!”
吳益之道:“有有有,犯官的住處有一個密室,密室暗藏鐵盒,裡麵是他們寫的效忠書,還都印了手印。”
李瑾瑜道:“隻有這些?”
吳益之道:“除了效忠書,還有一應支出的賬冊,足以作為證據。”
李瑾瑜道:“張環,你現在就去吳司馬的住處,把那些東西帶來。”
張環飛速去做事,李朗把吳益之帶了下去,不是給他清洗,而是用吳益之屎尿橫流的模樣嚇唬接下來的人。
有吳益之作為榜樣,接下來要審問的人,大部分都選擇了招供。
李瑾瑜一邊審問,一邊用天子望氣術觀察,眼觀天地人三才,以此來辨認這些人的忠奸、善惡、內心波動。
天子望氣,談笑殺人!
問心無愧,或者神經病,又或者殺人無數的魔頭,可以抵擋一二,這些心裡有鬼的逆犯,如何能夠抵擋?
審了約莫十幾個人,張環把賬冊帶了回來,李瑾瑜翻了翻,笑道:“果然都是證據,吳司馬立了大功啊!”
吳益之道:“犯官不敢居功,懇請爵爺饒恕性命,犯官感激不儘。”
李瑾瑜冷笑道:“本官一向是說話算話,說不殺你就不殺你。”
吳益之鬆了口氣。
李瑾瑜喝道:“來人,把這家夥綁起來扔到外邊,交給百姓隨意處置!”
吳益之驚呼道:“你不守信用!”
李瑾瑜道:“我沒殺你,金吾衛沒殺你,每一個當官的都沒殺你,如果百姓殺你,不妨找找自己的原因。”
金吾衛士卒上前,把吳益之捆成了粽子,然後丟出刺史府外。
“爵爺有令,吳益之作惡多端、罪大滔天,交由百姓隨意處置,你們是殺是剮、是蒸是煮,全部都隨意。”
周圍百姓聞言大喜,吳益之作惡多端,他們早就多有怨言,可三年時間的恐懼,絕非一時半會可以消除。
一個青皮過去吐了口痰,見金吾衛沒有反應,又飛拳踢腿打了幾下,見金吾衛還沒反應,便又打了幾拳。
周圍百姓見有了榜樣,紛紛擁上來瘋狂廝打,過不多時,吳益之被踐踏成一攤血肉,一片骨頭也不存。
那些受審的俘虜,聽著外麵淒厲的慘叫,嚇得兩股顫顫,站立不穩,許多都是被金吾衛拖上來的。
李瑾瑜道:“你們的罪責沒有吳益之那麼大,交代清楚的,我判你們流放千裡,給你們活命的機會。”
說著,李瑾瑜晃了晃公文。
“這上邊我隻留了五個空位,先到先得,完了隻能祈求留全屍,負隅頑抗之輩,吳益之就是你們的榜樣!”
聽到這話,誰敢不招?
另一頭,李元芳也把吳益之招出來的三人拿下,全部都關入監牢。
不是不想砍了他們,而是李瑾瑜已然用了重刑,他需要做的懷柔一些。
如此一剛一柔,一冷一熱,再加上狄光遠、南霽雲的耐心安撫,幽州官員快速穩定,轉而生出幾分野心。
被李瑾瑜處置掉的,多是大權在握的大官,這些沒什麼事情的,則是權力不大、職務眾多的小官。
如今大官沒了,補位的官員不知何時才能到,豈不是能暫代職位?
彆小看“暫代”二字,這可是實打實的功績,非常有利於日後升遷。
比如狄光遠,隻要此次做得好,今年過完年,暫代刺史就變成幽州刺史。
比如嶽飛,李瑾瑜隨便給封了個雜號將軍,以後就是正牌的朝廷武將。
當然,做好才能升遷,如果做的一塌糊塗,基本上就沒機會升遷了。
還是那五個字——快刀斬亂麻!
隨著領頭之人被一個個拔除,蛇靈在幽州雖然還有諸多人馬,卻已成了無頭之蛇,遇到事情不知如何處理。
想要靠著鬨事惹出亂子,俘虜中也有人想要鬨事,趁機逃離,盧俊義史文恭想都不想,直接就是下狠手。
尤其史文恭擅長弓箭,借機逃跑的三個俘虜,均被他以連珠箭射殺。
李青霞想要耍耍郡主脾氣,借機刺探一下情報,偏偏遇到了林衝,隨便打隨便鬨隨便罵,他都不在乎。
郡主畢竟是郡主,不能如同潑皮無賴一般,需要講究郡主的風度,最多就是摔摔東西,或者高聲吼兩句。
林衝什麼人?
除非把刀架在脖子上,否則很難讓他皺一下眉頭,李青霞能拔刀砍人麼?
隻要不拔刀砍人,林衝就能擺一個溫吞陣,隨便你怎麼作怎麼鬨,就算帶著公主一起鬨,他也不在乎。
一個茶杯扔腦袋上,彆的武官或許會有火氣,林衝會說:“多謝郡主賞賜茶水,末將正好有些口渴。”
對於這號人,你有什麼辦法?
林衝倒不是真的這麼溫吞,隻不過李瑾瑜許給他從六品振威校尉之位。
挨幾巴掌能得從六品武官,換做某些人,早就趴地上請姑奶奶踩踏了。
靠著一連串的重手,李瑾瑜把幽州簡單清理了一遍,不過內部仍舊是暗流湧動,一個不好就可能爆發。
好在,翌日清晨,援兵來了!
尉遲明誠帶兵進入幽州。
他不是來幫李瑾瑜的,而是得知遼國皇帝要來接公主,提前布置防務。
然後就被迫一起處理爛攤子!
看著狄光遠的熊貓眼,又看看堆積如山的軍械、糧草、金銀,再看看大牢已經放不下的俘虜,尉遲明誠對李瑾瑜的惹事能力,又多了幾分理解。
當然,作為武將,尉遲明誠顯然比狄光遠熱血一些,麻煩就意味著功勞。
若是能把這些都處理好,他的官職怕是能夠超過大哥一籌,等到回去見到大哥,定要好好耀武揚威一番。
嗯……其實他想多了!
最近尉遲明樓作為護衛,隨同狄仁傑去了湖州,以狄仁傑的惹事能力,肯定能給尉遲明樓爭取一個大功。
李瑾瑜雖然從不貪功,卻也會分潤一些功勞,狄仁傑是當朝宰輔,已經官居極品,功勞都是尉遲明樓的。
到那時……恐怕還是大哥官更大!
唯一可能比大哥更強的,或許就是能夠親身參與邊關的戰場吧!
尉遲明誠本想訓斥兩句,不過李瑾瑜兩日沒怎麼休息,還曾經高強度奔襲作戰,也是一雙黑乎乎熊貓眼。
滿腔怒氣,頓時化為關心。
“你說說你,怎麼這麼能惹事,一會兒沒看住,就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你就不能晚兩天再捅出來麼?”
“二哥,這事兒我真不知道,而且為了讓你省事,我把領頭那些人處理了大半,該審的基本上都審了!”
尉遲明誠道:“然後就把身體搞成了這樣?若是讓大姐知道,那該有多麼心疼,你就算留給我又怎麼樣?”
李瑾瑜道:“沒事!沒事!我去睡一覺就好,餘下的你看口供就可以!”
李瑾瑜回去睡覺,尉遲明誠心疼弟弟,沒有繼續詢問,一方麵接手幽州城的防務,一方麵開始查看口供。
口供並非文縐縐的那種,而是李瑾瑜特意整理出來的大白話,該記錄的全都記錄,沒有語焉不詳之處。
尉遲明誠搖了搖頭,這小子,看似喜歡偷懶,遇事卻喜歡自己扛。
危險的事情自己做,得罪人的事情自己做,最累的事情自己做,留下安全的、懷柔的、輕省的事情給彆人。
小時候做哥哥的還能幫扶,現在長大了,卻開始幫助哥哥們了。
而且小弟還真有識人之明,李元芳等人就不說了,那三個教頭也厲害。
一個非常能打,就讓他巡城。
一個貪功且擅射,精通一些兵法韜略,就讓他看守蛇靈俘虜。
一個踏實溫吞,就讓他保護郡主。
據說郡主已經撒了七次潑,都被林衝的溫吞陣頂了回去。
尉遲明誠認識翌陽郡主,但此刻忙著處理軍務,哪有時間管這些!
他才沒興趣伺候大小姐!
最讓尉遲明誠感興趣的,還是李瑾瑜出門溜達,撿到的這個副將。
當真是年少有為,棟梁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