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虛行之那邊算,輩分比徐子陵低了三輩,從李世民那邊算,仍舊是低了三輩,可謂是小輩中的小輩。
好在這小輩伶牙俐齒,言語之間句句帶刺,已經引動自身怒意。
徐子陵尋到了出手的理由,至少尋到了一個自欺欺人的理由。
李瑾瑜不知徐子陵所想,因為從徐子陵到這裡開始,便注定會動手。
無論他內心如何想法,無論是憤怒還是彆的心思,都肯定會出手,與其虛與委蛇,不如先罵一個痛快。
罵人絕不是值得推崇的事情,可如果能酣暢淋漓的怒罵一頓,內心也會覺得非常舒服,就好似便秘三天後,在廁所中翻江倒海的暢快。
若是能夠以辱罵,使得對方生出憤怒的情緒,那便是大賺特賺。
就在徐子陵怒意勃發的瞬間,完美無瑕的氣機出現了破綻,李瑾瑜毫不猶豫拔刀出鞘,玄翦雙刃斜斬而出。
正刃索命·逆刃鎮魂!
血色刀芒斜斬而下,不再是千百刀芒狂風暴雨,而是隻有一個十字。
對付徐子陵這種高手,花裡胡哨全無意義,反倒不如硬橋硬馬的拚殺。
從隋唐時期活到現在,經曆過和氏璧淬體,吸收過邪帝舍利精元,還有諸多奇遇,以及年齡帶來的積累。
同年齡的情況下,徐子陵絕不是李瑾瑜的對手,可兩人年歲差了實在是太多太多,本就是不公平的對戰。
既然是不公平對戰,既然對李瑾瑜極度不利,用什麼手段都非常正常。
李瑾瑜和鐵飛花心思相通,李瑾瑜出手的瞬間,鐵飛花隨之而出手。
血河劍氣轟然落下,好似半空中斷裂開縫隙,傾瀉下一片無邊血海。
刀芒劍氣混合為一體,彙和成一道非刀非劍、亦刀亦劍的恐怖力道。
風為刀。
霜為劍。
刀芒劍氣引動大漠風沙,如同把整片天地裁出一塊,再凶狠的擲出。
徐子陵身經百戰,自身奇遇多不勝數,戰鬥經驗也是豐富至極,尤其思緒天馬行空,反應快如閃電。
自身爆發怒氣的瞬間,徐子陵便知道李瑾瑜要出手,雙手已經下意識的掐動寶瓶印,一團真氣轟然射出。
對於李瑾瑜而言,九字真言手印是輔助武技,對於徐子陵而言,這卻是一身武道之根本,雙手結印隻是下意識的動作,體內已可自行結印。
甚至隻需心念一動,體內真元便會隨之變化為相關手印,什麼虛實結合之類的,更是幾十年前的手段。
最近十多年,徐子陵雖然不能在中原行事,但卻遊曆邊關之地,與密宗高手論道,手印的威能更勝一籌。
“轟!”
空氣中傳來讓人胸口發悶、精氣神恍惚、耳膜欲裂的沉悶聲響。
既是大音無聲大象無形的碰撞,又是刀芒劍氣與手印的驚天對轟,不等勁力散溢開來,三人已經殺在一起。
徐子陵從來不用兵刃,因為他覺得雙手隨心所欲,用兵刃反而是束縛。
鐵飛花練劍十數年,逆鱗寶劍和自身不分彼此,李瑾瑜得到玄翦雙刃僅僅數月,但作為天下聞名的殺星,早已把這對凶兵煉化的如臂使指。
眨眼之間,已經對轟上百次。
李瑾瑜鐵飛花硬橋硬馬,好似街頭無賴打爛架,招招皆是迅猛狂攻。
徐子陵出招天馬行空,雙手隨心所欲的揮舞,凝聚出一個個奇幻莫測的掌印,把兩人的勁力儘數卸去。
徐子陵武功根基是道門,但和寧道奇一樣,平生最為仰慕的是佛門,對於佛門武功,反倒比道門領悟更多。
說得更詳細一些,便是以道門真氣為本,以佛門武技為用,乃是一種另類的佛道雙修,真氣和武技之間,是行雲流水的圓融,絕無絲毫滯澀之處。
九字真言在手中隨心變化,本來披頭散發,一臉煞白的徐子陵,此時竟滿臉佛光、滿身佛性、滿心佛意。
每一招遞出,都透露出神機、夾著佛法,以念力把大宇宙、大自然、大天地間生克製化的力量,與本身與生俱來的天性靈力結合為一,再把神佛之力和自身之力融為一體。
雙手時而蓮華時而劍,快時極慢慢時極快,在印契曲直伸合間發揮了九字真言手印的殺力、魔力與攻擊力。
李瑾瑜總說彆人雜而不精,但與徐子陵相比,自身對於九字真言手印和不死印法的修行,就好似蹣跚學步的嬰孩,粗陋的好似滿是破洞的麻布。
好在李瑾瑜對於這些武技,一向都隻當做輔助,趁著徐子陵慍怒,獲得微不足道的先手,並且一直搶攻,否則怕是早已被徐子陵生擒。
“刷!”
徐子陵抓向李瑾瑜的咽喉!
刀芒劍氣應聲而碎,李瑾瑜身前已無防禦,落入生死危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