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遷盤苦笑一聲,從腰間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割斷了自己的咽喉。
他們是入侵者,怒蛟幫肯定不會容下他們,乾羅冷漠無情,不會留下無用的廢物,與其受儘屈辱而死,不如乾脆的抹脖子,至少能走的痛快一些。
乾羅目光中滿是驚恐。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交鋒僅僅兩招,浪翻雲便粉碎了他一切算計。
這是何等可怕的劍術!
他到底有沒有受傷?
乾羅心低到了穀底,但他並沒有徹底放棄,而是沉聲說道:“浪兄,你真的要和我兩敗俱傷麼?”
浪翻雲道:“那又如何?”
乾羅冷聲道:“你應該明白,今天晚上來的不僅是我,怒蛟幫如今的混亂情況,想咬一口的多不勝數。
若是與我兩敗俱傷,你還有對付歐陽鋒、權力幫的力氣麼?
你難道指望孟青青?
她什麼目的,難道你不知道?
孟青青和權力幫之間,或許沒什麼勾結,但和歐陽鋒絕對有勾結。
內外夾擊之下,怒蛟幫能抵住這麼多的豺狼麼?上官鷹那個廢物死了也就死了,但你能讓怒蛟幫覆滅麼?
不可能的!
你瞞不過我!
怒蛟幫的延續是你的底線。
君子可欺之以方,浪兄是清風明月的君子,我是卑鄙無恥的小人。
君子和小人的爭鬥,君子注定是要吃虧的,不知浪兄覺得如何?”
浪翻雲道:“三年之內,你麾下任何勢力,不能踏入江淮半步,並且你要帶著山城精銳,伏擊鐵手團殺手。”
乾羅道:“你想讓我和鐵手團兩敗俱傷?這是淩戰天留下的妙計麼?浪兄這個條件,是不是有些過了?”
浪翻雲道:“你可以不答應,也可以繼續進攻,決定權在你不在我。”
乾羅咬了咬牙,心中慍怒。
當日圖謀明尊城,結果被魔門聖女威脅,不得不迎戰五行旗,如今圖謀怒蛟幫,竟然是一模一樣的結果。
乾羅非常憤怒,怒火中燒,但他沒有彆的選擇,如果不答應,那把恐怖的寶劍,立刻就會刺向他的心口。
後退這種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會成為習慣。
乾羅厲聲道:“好,我答應!”
浪翻雲提醒道:“不要指望借機討好怒蛟幫的人,你不是我們的盟友,打完了趕緊走,否則我定會追殺你!”
乾羅麵上露出頹色:“淩戰天真是好算計,一點後路都沒留給我。”
浪翻雲沒有回話,而是把覆雨劍插回劍鞘,拿出酒壺靜靜飲酒。
乾羅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乾虹青沒有跟隨。
方才那一掌,已經把兩人之間的一切關聯,徹底碾成粉碎,她不可能回到乾羅身邊,當然也不是幫主夫人。
天地雖大,何處能夠容身?
……
上官鷹、翟雨時、戚長征和數十名幫內頭目,立在島東碼頭上。
一邊是煙波浩瀚的洞庭湖,在月色下波光蕩漾,另一邊是山嶺連綿的怒蛟島,被月色映襯的好似潛龍。
接近兩千怒蛟幫眾,手提兵器,把堤岸完全封鎖,另外五百嘍囉,分布在沿島而設的十二個瞭望樓附近。
這麼大的陣仗,對手當然不凡。
他的對手是覆雨劍!
上官鷹雄心勃勃,想要折斷這把覆雨劍,以此來宣告幫主的威嚴。
可他終歸還是太嫩了。
浪翻雲沒有等到,卻等到了身負重傷的心腹手下梁秋末。
“屬下無能,陳寨失守。”
梁秋末快速解釋道:“完顏洪烈權力幫鐵手團聯手發動突襲,我們的弟兄抵擋不住,隻能乘船逃離營寨。
那些人簡直不是人,而是來自於地獄的惡鬼,不是幫派爭鬥,而是一邊倒的屠殺,可怕,他們太可怕了。
屬下經曆的戰鬥絕不算少,卻從未看到過這樣的人,他們身上籠罩著濃鬱至極的血氣,殺人如砍瓜切……”
話未說完,梁秋末倒地不起。
卻是方才激戰之時,梁秋末被歐陽鋒毒蛇咬傷,雖然塗抹了靈藥,但歐陽鋒的毒蛇,豈是尋常藥物可解?
勉強支撐到了現在,精氣神終於到了儘頭,仰麵躺倒在了地上。
生於洞庭!
死於洞庭!